“怪我,不該請這么多人的。”
還不如他們兩個人呢。
可是吧,他又知道,她不會和他單獨待太久,過不了兩人世界。
“謝謝你。”初桃抿唇笑了下,“我沒想過會有這么多人接風洗塵。”
這是她小時候不敢想的事情,會有那么多的朋友聚在一起。
“其實今天也不全為了迎接你回國”沈千放向來利落的嘴這時吞吞吐吐,“我今晚唱完歌想和你說句話來著,回頭發現你人走了。”
“什么話。”
沈千放看著她晶瑩純真的眼睛,他知道她別說做準備了,怕是怎么都想不到吧,那些話他爛熟于心,背得
比身份照號碼還熟悉,偏偏這時候說不出口。
沈千放躊躇半天,只冒出這么句“我能向你求婚嗎”
初桃瞳孔明顯震了下。
“原話不是這樣的,我明明背得挺熟的。”沈千放被自己的健忘弄得后悔不已,“算了,就這樣吧,我準備了很久,初桃。”
當著她的面,沈千放從背后摸出一個藍絲絨禮盒,里面躺著一枚碩大的求婚鉆戒。
“沈千放。”初桃回過神來,“你別這樣,我之前不是說過很多次嗎。”
“我知道你拒絕過很多次,但是我這人喜歡做夢,偶爾想夢一次大的。”沈千放自嘲地一笑,不以為意,“你別感到壓力大,是我一廂情愿。”
初桃搖頭,“對不起。”
“這有什么對不起的,拒絕就拒絕唄,又不是第一次被你拒絕,我都習慣了。”
他又不是沒做好被拒絕的準備。
他明知道她不會答應的,像個一擲千金的賭徒,就賭萬分之一的可能,也許呢,可能呢,萬一呢。
“你也得習慣,畢竟,我不會放棄的。”沈千放從禮盒中拿起那枚戒指,“買都買了,你能幫我試試嗎。”
她還是搖頭。
這種給人戴戒指的行為,她希望,他留給他未來的老婆,而不是用在一個沒有結果的人身上。
她也希望,她第一次戴戒指的機會,是所期盼之人給的。
“我們手都沒牽過,我不知道你無名指的大小,做的時候總擔心尺碼不合。”沈千放到底是把戒指收回去了,沒讓彼此難堪,自言自語的陳述,“現在不用擔心了。”
因為她根本不戴。
“沈千放”初桃低聲叫他,不知如何回應才好,不管是六年前,國內還是國外,她都明確表示過拒絕,沈千放則以幫她甩開靳予辭為由,名正言順地靠近她。
“沒關系,我說了你不用感到壓力,以后我還會求婚的。”沈千放很快振作,“你喜歡什么顏色的戒指,我換個戒指給你拒絕我。”
初桃被他逗笑,“別了。”
“你別笑啊,我真的在求婚呢。”沈千放嘆息,“而且我挺傷心的,你也不來抱抱我安慰一下。”
大抵是一直混不吝的面孔,出現在初桃眼前的沈千放通常扮演喜劇角色的戲份,他是她世界里無關緊要的nc,她卻是他畢生所求的目標。
“嗯,我不笑了。”初桃正了正臉色,“但我說真的,你別在我身上浪費青春,我”
話還沒說完,沈千放忽然上前,抬起胳膊將人抱住。
初桃的話淹沒了。
她沒有動。
沈千放的擁抱其實很有禮貌,不掐腰不動手動腳,只是朋友打招呼似的一抱,他寬大的身子改過她眼前的陰影,不知是剛才唱過歌還是說太多話的緣故,他聲線略啞,一世祖形象不再,取而代之是無聲的笑,“我自愿的。”
不遠處。
走到拐角處的靳予辭停下步伐。
隔著三四米的距離,一眼望見相擁的身影。
他駐足停滯,一動不動,世界仿佛靜止,他的心跳聲在剎那間停歇。
不知過了多久。
靳予辭沒有出聲,也不似從前那般失控,哪怕他們離開,他一直靜靜站在原地,手指的煙蒂燃到尾端,火苗燙到指間,灼燒的疼痛感遠不及心口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