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秋說“劍修的本命劍,輕易不能給旁人接觸,除非是父母與道侶。”
連星茗“”
傅寄秋“”
氣氛凝住。
傅寄秋立即改口說“但我此時行動不便,多謝你幫忙擦拭,你可以將它拿得更近些。”
言下之意,你隨便碰。
連星茗這才笑開,忙不迭驚嚇拍胸脯道“你嚇到我了我看你說得那么嚴肅,剛剛都不知道該怎么回你的話,還以為碰你本命劍非常沒禮貌我差點以為你要沖我發火了”
傅寄秋道“怎可能。”
他小心翼翼坐到連星茗的身邊凳子上,姿勢十分局促,兩只“白鐵手”規規矩矩放在膝蓋上,從斗笠中順下來的墨黑長發也規規矩矩搭在身后。就這樣低垂眼簾看著連星茗擦拭絳河。
小師弟是除他之外,第一個碰絳河的人。
擦拭完劍鞘之后,連星茗抽出劍身,剛抬起手臂又頓住,糾結許久后轉面小聲問“你這劍,沾過血嗎”
“沾過。”
“”連星茗拿著濕布的手微微顫抖。
傅寄秋道“不是人血。”
連星茗這才放心擦拭劍身,絳河入手冰涼,劍身仿佛也像是夾帶著雪雨冰霜。他道“皇城的一家酒樓有唱小曲兒的,我在那里訂了一桌飯菜,你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玩玩
”
第一次有人對傅寄秋說這種話。
新鮮極了。
他啞然啟唇,耳根變得更紅,下意識直起了腰肢。正要立即答應,突然又想起仙長曾經教導過他的說多錯多”,便有些遲疑。
仙長說任何人之間的交往,都是越深入越一地雞毛,不若保持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才能永遠互相友好。身為少仙長更應該如此,他不能與一些人交好,更不能貿然與一些人結仇。
若同小師弟一起去酒樓,難免會不可控制多說些話,許會掃了小師弟的興致。
傅寄秋道“我榮幸之至,但是”
“榮幸之至就走唄哪里來什么但是。”連星茗直接打斷,笑呵呵抱著他的劍站起身,另一只手牽住傅寄秋的手腕,拉著后者往外走。
傅寄秋心尖微動,步子極其僵硬,一直低著頭目不轉睛看著那只攥緊他手腕的手掌。
心底的感覺有些奇異,泛著陌生的酥麻感。
從幽暗的房間內步出走廊,仿佛從黑暗步到了光明中。他們在一樓樓梯口間遇到了一位蓬萊仙島弟子,那弟子笑問“師祖爺爺去哪兒啊”
“酒樓聽曲兒。”
那弟子剛要再說話,卻突然瞥見了連星茗懷中的絳河,登時眼珠子都快要嚇掉下來了。又轉眼看見遲一步從樓梯后露面的傅寄秋,當下更是惶恐不已,都忘記了要行禮。
他“唰唰唰”后退數步,連忙避讓。
干什么啊,表現得這么明顯人家多傷心。
連星茗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拉著傅寄秋就走,揚長而去。
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