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貍的皇都自然是無比繁榮的,街邊小巷布滿了生活的氣息,柴米油鹽醬醋茶、百姓能否吃得飽穿得暖這些才是連星茗感興趣的東西,他對修仙毫無期盼,對于彈琴更是想起來便覺得牙疼、頭也疼。明日蓬萊仙島就要返程了,今日務必要死纏爛打讓好心人帶他去見仙長,如此才能夠撥亂反正
念及于此。
連星茗偷偷看身邊的這人。
他不知道身邊這位少年修士因何而被孤立,通過方才的接觸,他覺得應該不會是性格方面的原因難道和皇姐一樣嗎
他更同情。
一開始只是想混熟,好纏著人家讓人帶他去面見仙長,現在則是真心想要安慰這人了。連星茗想了想,頗為隱晦安慰道“我以前養過兩只鳥雀,”他沒養過,亂編的,“一只長得好看,一只長得不好看。好看的那只每天搶食,還亂叫,我就不喜歡它,我喜歡長得不好看的那只,因為那一只性格更好,心靈更美。”
“”什么意思
傅寄秋迷茫偏頭垂眼看過來,想了想,十分謹慎回答“我不曾養過動物。”
連星茗不太好明說“長得不好看不是你的錯”、“你被孤立是他們的問題”,便直接問“是誰先帶頭像這樣對你的”
以前在書院的時候,就是有一個人仗著家中權勢帶頭挑
事孤立皇姐,其他人才會宛若烏合之眾般跟著疏遠。
傅寄秋道“何樣對我”
連星茗道“孤立你。”
傅寄秋愣滯片刻,緩緩轉開了眸子,聲音清寒道“他們不曾孤立我。”
連星茗驚奇道“這難道還不叫孤立嗎為人之本便是不在背后話他人長短。你可曾聽過他們在背后議論你什么”
傅寄秋頓了頓,輕輕點頭。
連星茗心道可千萬別是親耳聽見被說了短處啊,那可就有點太可憐了。
設身處地想一想,若連星茗臉上也生了塊胎記,無意間聽到別人嘻嘻哈哈提及他的胎記,那他自然也是十分委屈、難堪的。可傅寄秋卻輕聲道“他們說,我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符號。”
少仙長就是一個高高坐落于神壇之上的“符號”,象征著仙門百家的門面。
是一個高興時不能笑,傷心時不能哭的人,像一尊沒有生命的神像。
連星茗聞之訝異,道“好荒唐”
怎能說另一個大活人沒有生命這實在是實屬莫名其妙。
他伸手掐了下傅寄秋的胳膊,問“疼嗎”
連星茗這點力氣,對于一個修士來說就跟小貓爪子撓撓一般,根本沒感覺。
傅寄秋搖頭說“不疼。”
“”
連星茗抬眸,黑眸幽幽看著傅寄秋。
傅寄秋回過神,改口“疼。”
“你看,你疼的話,就說明你有生命啊。是那些人不懂所以瞎說,也不知道是誰先傳的,若是揪出來這等長舌之人,定要嚴懲不貸”連星茗笑著踮腳拍了拍傅寄秋的肩膀,此時正是春光好時節,清晨的云霧從陽光間隙中飄揚過,那絲絲縷縷的燦漫陽光落在了他的眼睫上,像鍍上一層金光,讓人忍不住想去輕輕觸一觸他的睫毛。
“”
傅寄秋愣愣盯著他睫上的微光,耳垂漲熱滾燙,突然緩慢爬上一絲紅意。
原來他也是有生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