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疊的藍色海浪淹沒濕黑沙灘,又伴著白色的浪花向下褪去,沙灘上留下一道鮮明的海水痕跡,仿佛劃出一道猙獰邊界線,困住這座島。
系統道聽說藍色容易讓人抑郁。
傅寄秋從儲物戒中拿出藥瓶,“伸手。”
連星茗伸出手,軟聲“師兄你輕點,疼。”
傅寄秋手下動作頓了瞬,細致替他上藥,輕聲道“我也被罰過敬茶。”
連星茗訝異抬頭,“因為什么”
傅寄秋道“幾年前寒荷師叔的人界最后親緣遭戰亂死亡,她返回大燕去斂尸。我替她看了幾天宵禁,她回來后我和她一起被罰了。”
連星茗啞然道“回去替家族后代收尸,為何要罰你只是幫她看宵禁,為何也要罰”
“寒荷師叔斂尸后手刃漠北士兵將領,觸蓬萊戒律。我越俎代庖,同樣觸戒。”傅寄秋收起藥瓶,道“你可知寒荷師叔為何喜歡拿戒尺打人手掌,卻又不打重。”
“為何”
“她以前有一位徒弟不顧倫常想要與她結成道侶,為此不惜叛逃師門、墮為魔修。她便一直認為是自己不夠威嚴才會讓人顛倒倫常、叛逃師門,故拿戒尺懲戒樹立威信。不打重,又是因為她認為是自己的疾言厲色逼人無望之下墮為魔修,故
而不敢打重其他弟子,唯恐逼急。”
連星茗緩緩張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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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在他腦子里大為震驚我靠,我好像吃了個大瓜。
連星茗好奇問“那位魔修現在身在何處寒荷師叔喜歡他嗎”
傅寄秋搖頭道“那位魔修墮魔當日,便在她面前自盡了。”
這件事發生在很早很早以前,甚至是傅寄秋與連星茗出生前的事情。如今時過境遷,斯人已逝,任何人也無法得知寒荷當年究竟是何種心思,可曾動過一絲一毫的背德妄念。
只是約莫知曉,寒荷自那之后數年間,也不曾與他人有過親密關系,更不曾與人合籍成婚。
回去的路上,連星茗罕見沉默。
他也說不清現在在想什么,時而認為寒荷師叔可憐,時而又替她可惜。時而會想到,若寒荷師叔不曾踏上仙途,可還會像現在這般親緣散盡、情緣斷絕,大道神通卻孑然一身。
時而又看見側方的幽藍海浪愈加洶涌,好似隨時都能鋪蓋到仙島上來,兇窮極惡遮住他頭頂的天空,叫他在海水中掙扎難以脫身。
他正低著頭想事情,到居所時也未抬頭,院落中傳來“咳咳”兩聲重音。
連星茗抬頭,就看見白羿吊兒郎當坐在門檻上,一躍而起沖他扮鬼臉笑。
“”
連星茗張嘴卻發不出聲音,海水聲好似被隔在了結界之外,變得模糊不清。他幾乎分不清這是幻想還是現實,直到白羿出聲“二殿下”
這聲音宛如天降一道宏光,劈開陰暗的枷鎖,讓牢籠中稀薄的空氣極大緩解。連星茗眼睛陡然亮起,飛奔而上。
白羿張大手臂嬉笑“這才一個月沒見,二殿下這么熱情”
連星茗從他的臂膀下鉆了過去,沖進去抱住連玥,興奮至極“皇姐你來看我了”
白羿“喂,我也來了。”
連玥眼眶微紅揉了揉連星茗的臉頰,后者便像小貓貼面般依依不舍蹭了蹭她的手。少年人都長得極快,上月臨走前他們還同樣高,連星茗吸納靈氣后身形抽長,竟比連玥稍稍高出四指。
“星星好像瘦了。”
連星茗高興攥住她的手,激動道“皇姐怎想到來看我”
連玥笑道“自然是想我家星星了。”說著,她轉眼感激沖傅寄秋點了點頭。
是傅寄秋遣仙侍傳消息給他們,說連星茗近日修行不順心中郁結,她與白羿想念之余實在是擔心,就一路舟車勞頓趕來了蓬萊。
傅寄秋頷首作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