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秋怎么會在這里
樹下之人應該是被人攙扶至此的,面色微白黑睫低垂,似是昏睡了過去。清晨的陽光灑在他高挺的鼻梁之上,另半張白皙俊美側臉蓋下了一個三角形的朦朧陰影,村民在后面焦急問
“門主,這人還能不能活啊”
連星茗牽起傅寄秋的外袍看了數眼,心里松了一口氣,“沒大事,皮外傷。”傷處在腹部,里衫那處血紅一片,似是被滾燙的氣流灼傷過一般,這有點兒像魔修被心魔反噬過的傷痕,又有點兒像被其他魔修擊中的傷痕。
那就用不著想了,肯定是后者啊。
這天底下怎可能會有魔修能傷到傅寄秋,是沖著傅寄秋而來,還是沖著他“仙長”身份而來
小二也好奇跟來了,在后面探頭探腦道“門主,他才長得好好看哦。咱們把他收編當門面可好,站門口肯定能招攬到新弟子誒。”
連星茗“站門口這位是整個修真界的門面,往后在他面前莫要胡說八道。”
“先帶回去吧。”連星茗嘆氣道。
玄龜宗內只有少數幾間茅草屋,其中也唯有連星茗住的那一間最為干凈整潔,他暫且先將傅寄秋安置在自己的房中,出門去桃源村買傷藥和繃帶,還叫門派中的小孩不要打擾師兄休息。
他走后不久,傅寄秋就靜靜睜開了眼。
窗子微動,千面跳了進來,眼底隱隱崩潰。
“”什么情況啊這是
尊上腹部的傷自然是真傷,是被魔氣反噬出來的傷,但也沒有嚴重到暈死過去啊。他又扭頭看向四周,有點兒接受不了尊上躺在如此清貧簡陋的環境當中,茅草屋上面幾乎在漏風
那個小琴修晚上是怎么睡覺的,他都不修一修的嗎
就硬生生扛著冷風睡覺
他忍受不了,可傅寄秋似乎心情很好地彎唇,撐著床坐起,偏眸看向床頭的位置。
上面有一個草扎成的小蝴蝶,也許是門派中的小孩送給連星茗的,又也許是村民送的。傅寄秋拿起小蝴蝶,指尖輕扯后方探出來的一根草,蝴蝶便像是聯動著機關,翩翩煽動起翅膀。
“尊上,您這傷三天就能好全啊,您準備何時返回忍冬城,寒荷仙尊還等著您呢。”千面神色呆滯道“您都在這里逗留半個月了。”
他們就真的,只是逗留。
什么事情都沒干。
千面鼓起勇氣“您顧一顧手底下的魔修們吧”
傅寄秋將草蝴蝶放了回去,規規整整擺回原來的位置,指尖還挪了挪它的方位,保證它原來一模一樣。末了彎唇道“先顧家。”
千面“”
千面“”
還不等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門外傳來腳步聲,千面心中一驚連星茗怎回來得這么快
這個時候再想要跳窗跑已經來不及了,千面只能就地上茅草屋的房梁,給自己施了個結界。
以他的修為,連星茗發現不了他。
連星茗進來時,手上端著一碗黑藥,見傅寄秋坐著微微一愣,“你醒了我還在想你要是暈著,我該怎么給你喂藥呢。”他又補充“這是我在桃源村買的藥水,對修士估計沒什么作用,
但多多少少也能補點兒虧損的氣血。”
他將藥碗放到床邊,看著傅寄秋被血染紅的里衫。如今后者黑色外袍開散,寬肩窄腰,半坐起來時單邊膝蓋微微曲起,強大的力量感壓抑在身軀之中,腰腹中空出一個曖昧到能夠允許人坐上去的位置。他從未見過傅寄秋“衣衫不整”的模樣,此時見了,竟比血跡還要讓他覺得不自在,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開了視線。
“你你先把外袍穿好。”
傅寄秋很聽他的話,聞言便抬起手臂去攏外袍,腰腹處滲出新血。
連星茗啞然道“你還是先綁下繃帶吧。”
傅寄秋指尖頓住,放了下去,抬眸時眸光柔和道“我自己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