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底線一層一層地被人壓斷,在倒退。
傅寄秋抬起眼睛,平淡說“那你就來。”
連星茗愣了瞬“”
他剛要說話,手腕突然間一疼,被人向前一扯。眼前天旋地轉,唇上傳來痛感,再睜開眼睛時,他已經被按到了床上,傅寄秋左手掌心撐在他的臉側,右手掌心托住他的下顎,這不是一個吻,這已經近乎啃噬。
連星茗吃痛,眉頭微皺要推開,傅寄秋右掌下
移攥住他的手腕,退開些許距離,瞳孔黑壓壓淡聲道“不是想要拿我練手么”
連星茗看著傅寄秋的眼睛,似乎從中偶然窺見一閃而逝的魔氣,但眨眨眼再看時什么都沒有了。房間外冷風呼嘯,房間里還留有火焰燃燒過的腥辣感,床上的兩人表情卻一個比一個平靜,似都在掩飾著心底的滔天巨浪。
連星茗面色沒什么變化,百無聊賴般瞌了下眼簾,回避他的視線偏頭看向床頭道“對啊。”
話音剛落下,傅寄秋的吻便覆蓋下來,咬著他的下唇。連星茗很快就嘗到了一絲血腥味,他蹙眉伸手扯住傅寄秋腰后的墨發,毫不留情重重咬下,有鮮紅血跡順著他們的唇角蜿蜒流下。
傅寄秋悶哼一聲,沒有退開,指尖插入他腦后的發梢中,加深了這個他們之間面目全非的“第一次”。
許久之后傅寄秋才退開,起身時下顎緊繃,眉宇間仿佛覆下了一層厚重的霜雪。
連星茗撐坐起,拇指指腹抹掉自己唇角上的血,看了眼指腹上的血,他偏頭無奈道“算你贏,你不走,行。我走,我重新找個客棧住行了吧”
說著他就起身,走到門邊時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么,回頭彎唇笑了一下,“早就聽說蓬萊仙島的少仙長清寒如謫仙,神圣不可侵犯。”
他推開屋門。
“吱呀”一聲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頓足之時,他的喉嚨里涌出一聲低低的、感嘆般的,“高不可攀的少仙長”
抬步走了出去。
外面的冷風呼呼灌入,吹動床前的帷幕,冷風將一句未盡的話語送了進來。
“嘗過滋味后才發現,也不過如此嘛。”
傅寄秋坐在床上,沉默幾秒后抬起手撐住自己的額頭,長噓出一口氣。
他就不該試圖再體驗一遍。
剛剛從中間開始就沒有注意到細節了,還是同當年一樣被連星茗的每一句話牽動心弦,沒有半點兒歡愉,心臟里只有被撕裂一般的嫉妒、痛苦,正是因為體會過曾經年少相知的真摯,才會更因為如今的面目全非而失控。
嗒嗒
嗒嗒
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剛離開還沒有兩分鐘的連星茗,他連樓梯都沒下完就拿回身體的掌控權了,連忙大為震驚調轉身形跑回來。
一路跑回房門口時都不敢進去,在外面探頭探腦偷看,傅寄秋抬眼的那一瞬,他就“嗖”一聲驚嚇將腦袋縮了回去。
傅寄秋挑了下眉頭,說“看見你了。”
“我能進去嗎。”連星茗聲音很小,比平時更有禮貌。
傅寄秋看著他從門框邊邊冒出來的、方才被自己揉亂的頭發,好笑說“這是你住的客棧,你想進就進。”
連星茗終于舍得把頭探了出來,漂亮的臉蛋上寫滿了心虛,語氣不自覺變得更有禮貌。
“我需要跪著挪進去嗎”
傅寄秋“”
傅寄秋看連星茗是真的拘謹與懊悔,沒有猶豫道“走著進來,坐在這里。”他拍了拍身旁的床,瞳孔微暗道“你說說看,剛才那些話有哪一句,是你想要收回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