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連星茗埋在傅寄秋的胸膛前,聲音被悶在了天塌地陷的動靜中,“你不再讓我碰絳河。”
他恍然之間,終于明白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周邊終于安靜了下來,人群驚恐睜大眼睛,意外發現自己竟然還坐在原位置。宴席的桌椅依舊規規整整擺放著,方才人們不甚撞出的小傷口還火辣辣的疼,可是當他們細看傷口時,皮膚卻光潔如新。
一切如初,方才經歷的地動山搖、天塌地陷,仿佛只是一場噩夢。
就好像
就好像進度回溯
眼前的一切,全部都被心魔回溯到了裴子燁手握長虹斬斷紅綢前的那一瞬
“拜”喜娘高聲叫道。
唰唰
唰
唰
當即有不少人愕然轉過頭,表情萬分驚恐看向了傅寄秋那個方向。
魔氣比方才濃郁了千百倍不止,洪水泄下之后,所有人都要在這沖天的暴戾中茍且偷生。
這是怎么回事
以往這個時候世子總會拽著蕭柳扯上幾句,可這一次當他看見單手持長虹,另一只手掌捂在腹前,面色難看至極的裴子燁時,他恍然之間好像明白了什么,順著椅子緩緩滑坐在地。
情況好像變得更嚴重了
連星茗能夠感覺到有無數道視線凝到了他的背上,但他現在動彈不得。
原先被裴子燁斬斷的那道紅綢,此時完好無損,一端被他牽在了掌心之中。
他雙手握著紅綢,又拱手交疊在一起。
就連最早被他掀開到腦后的那片紅蓋頭,此時都重新蓋在了他的頭上。風吹過來時,紅蓋頭下端微微揚起,他看見了自己的手。
手背上的那道劃傷,不見了。
“夫妻對拜”嗩吶聲起。
全場鴉雀無聲,人們開始抖顫,噤若寒蟬。
連星茗不受控制地抬起手掌,有一股近乎排山倒海般的重壓,死死壓在了他的后脖頸處,壓著他向著前方彎下了身。
有一雙冰涼的手,手背與他抵在了一起。翻飛的黑金與大紅袖擺在狂風中抵死纏綿。
直起身時,連星茗依舊動彈不得,極力想要開口說話,嘴唇卻像是被封住,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他想要看清傅寄秋面上的表情,卻被大紅色的蓋頭阻礙住了全部的視野。
一片讓人心慌的緘默與死寂中,唯有喜娘的聲音透著一股子不合時宜的喜慶感,迎著高漲的嗩吶聲,她們興奮拉長了聲調喊“第禮”
“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