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很細膩,微涼的溫度傳到謝利爾的皮膚上,誰也沒有溫暖誰。
“不用刻意激怒我。”
他的眼神很淡,一泓綠眸倒影著謝利爾的模樣,情緒平靜又冷寂,看起來并沒有什么變化。
說完這話之后,他就收回了手,眼神也從謝利爾的臉上移開。
只是在他的手重新垂放在身側的時候,那曾觸碰到謝利爾下頷皮膚的指尖,極其細微地蜷縮了一下。
謝利爾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將視線轉向了鏡面上的隧道。
時間也差不多了。
謝利爾什么也沒說,直接走了進去。
神在他之后,也踏進了這條隧道。
首先映入謝利爾眼簾的,是一片存在著璀璨星辰的虛空。
星云流轉,折射出一段段有愣有角的線條。
在謝利爾的腳下,是一條長長的的階梯。
這階梯由黑曜石鋪成,一粒粒整齊的分布在地面,順著階梯往下看去,是繚繞著點點星光的霧,一層一層往下看去,仿佛沒有盡頭。
階梯的兩側是刻著日月徽紋浮雕的石壁。
不過,雖然頭頂上方有流動的星云,但是整體的環境不僅并不明亮,還可以說是有些漆黑。
而與其說是這是一條隧道,不如說是一條往下的無盡長廊。
謝利爾并沒有立刻往前走下臺階,而是閉上眼,先用本源之力探尋了一下周遭的氣息流動。
空氣中仿佛氤氳著一股幽涼的水汽。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緩緩流逝。
在這個過程里,神站在謝利爾的斜后方,靜靜地看著,沒有說任何言語。
三十多秒后,謝利爾睜開眼睛,黑眸里浮現出一抹難得的興奮,心底也仿佛涌起了一種顫栗的因子。
這里的一切,好像就是為他而生。
周圍所縈繞的每一寸黑暗,對謝利爾來說都似乎是一種天然的養分,可以被他吸收,然后在體內轉化為充盈的神力。
這種感覺,倒有幾分像是謝利爾曾經生活在世界里,所讀過的那些東方神話。
譬如在絕佳的圣地里,吸收日月精華。
對于這個聯想,謝利爾自己都覺得有幾分好笑,而他也確實笑了出來。
聽到謝利爾的笑聲,站在謝利爾身后的光明神微微抬眼,目光在謝利爾微勾的唇角上停留了半秒。
隨后,他看了一眼上方的虛空,又看了一眼前方的階梯,嘴唇微動念出了一段神語。
下一瞬,一盞造型奇特的燈籠,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燈籠的邊框有著非常流暢分明的棱角,上寬下窄,頂端是尖尖的小塔,像大教堂上那用大理石砌成的穹頂。
在燈籠的正中心,吊著一個縮小版的星月法杖。法杖的正下方,是一個像六芒星的金色的雕花。
謝利爾看向這一盞燈籠。
他知道這是由光明神的法杖所幻化。
不過,按理說這應該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燈籠,然而謝利爾卻有一種非常微妙的熟悉感。
謝利爾嘴唇輕抿,眼里閃過一抹思索。
燈籠里,散發出的光暈很快將周圍的昏暗驅散。
不過這光暈的面積并不是很廣,如果謝利爾往下走,與光明神隔開兩個臺階,視線之處便會再次陷入昏暗。
這照明的范圍,本不該是如此狹窄。
顯而易見,是這盞燈的主人,刻意控制了范圍和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