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利爾的視線從這盞燈籠移到了這位光之神的臉上。
面對謝利爾略帶審視的目光,神的眼神始終平淡的,沒有任何說明,也沒有任何解答。
但是謝利爾知道,這是對方在告訴他,雙方的距離要在他用光所圈定的范圍里。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必須要在他這個神,所觸手可及的距離里。
謝利爾眼眸微微挑了挑,收回視線后,帶著幾分輕笑的嘖了一聲,也沒說什么,轉回頭,往下邁出了腳步。
雖然嚴格來講,即使沒有任何照明,謝利爾也能穩穩往下走,但是有神為他提燈,謝利爾自然樂得自在。
這些階梯的寬度不多不少,正好一米。
雙方可以并排,但謝利爾一直走在前方,光明神則是走在他的斜后側。
行進間,神純白無垢的法袍像流動的云,他提燈的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
淺淺的光暈照在他的身上,這明暖的顏色仿佛將他寥冷疏離的眉眼33,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溫柔。
他的眼睛目視著前方,然而清泠淡漠的虹膜中,又有一處角落,非常清晰地倒映著謝利爾的側顏,里面有謝利爾的發尾微微飄動的影像,在燈籠的星火中,明明滅滅。
謝利爾并沒有在意身后的光之神。
從他邁出腳步一步步往下走的時候,就將注意力集中在對周圍黑元素的吸收中。
謝利爾每一步都走得很穩,步履輕盈,控制著精準的節奏和速度。
他后側的光之神,也同樣如此。
雙方都沒有說話,空氣中,只有彼此細微的呼吸和輕淺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一開始,是錯開的
但是走著走著,雙方的步調就慢慢變得一致了。
兩道腳步聲重疊到一起,在這長長的回廊似的階梯里,形成了一種非常完美的融合,一時之間,分不清誰是誰的。
謝利爾越往下走,階梯兩側的浮雕,就變得越來越繁復。
從最初的日月徽紋,變成了更復雜,也更精細的圖案。
謝利爾一邊用指腹觸摸這些浮雕紋路,一邊吸收著縈繞在空氣中的黑元素之力。
而光明神提著燈,始終保持著一個速度跟在謝利爾的身后。
慢慢的
隨著謝利爾對這些黑元素的吸收,他周圍的環境也漸漸變得敞亮起來。
到了后面,上方的星河中,浮現出了一輪皎潔的圓月,已經不需要神的手中所提著的那一盞燈來照明。
這一輪圓月很皎潔,月光很亮。
照射到下方的時候,黑曜石鋪成的階梯上倒映著謝利爾和光之神的影子。
這兩道影子前后交綽,走動的時候,神垂放在身側的手,仿佛與謝利爾的手重疊到一起。
乍眼一看,就像是一對親密的伴侶在牽手。
謝利爾并沒有去關注這一點。
窩在謝利爾口袋里的胖烏鴉,卻是沒忍住冒出小小短短的毛絨腦袋,一雙黑黝黝的眼睛往光之神的臉上看。
就在胖烏鴉的視線瞟到神的眼睛時,對方朝著胖烏鴉看了過來。
胖烏鴉瞬間一驚,明明沒有做什么不恰當的舉動,也倏地一下,就將腦袋重新鉆進了謝利爾的口袋。
這倒并不是因為害怕。
而是在神那雙眼眸里,仿佛所以的心思都被盡數洞察。
不存在任何秘密。
謝利爾微微頓了頓,伸手安撫性的輕輕拍了拍胖烏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