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小小的血跡和膿水令城門守忍不住想拔劍。
“破了我會不會也變成他那樣放我下去,錢我不要了”
“你這碎女子,別不識好歹”
城門守看車夫上前,進車廂一個手刀將女人打暈。
他心有余悸還好還好,沒有讓人跑出來。
桑冉狗腿地湊過去,他很有分寸地停在稍遠處,悄聲低語
“城門守,您看這個我可能要埋兩個人了您別聲張,這疫只要不沾上膿血就不會傳上您看齊使住處,近來不也無事發生嗎”
城門守手腳發軟,疫即死病,沒有貿然沾上真的太幸運了。
他連忙呼喊守衛,讓他們收戈。
“放、放行,速速放行”
起先城門守那不可一世的鏗鏘氣勢,此刻連發號施令都破了音。
馬車向大梁城外的偏僻位置駛去,等入山間門林地,車廂內外在靜默中爆出一團歡聲笑語。
“桑冉,有朝一日你不做梓人,伶人也適合你。”
“哈,昭昭,最后那出你簡直神來之筆。”
“喂,你倆能不能不要兒戲逃亡不是游玩,你們的戲演得太夸張了。”
秦昭扶著孫臏坐起,給他遞上沾濕的布,好將天花妝擦洗干凈。
“得了吧,孫臏,趕緊把自己收拾得能見人。冉可不想等會策馬,一回頭見你,被惡心得墜下馬去。”
桑冉笑道。
天色漸晚,即使早已摸黑踩點熟悉過這邊,他駕車依然謹慎。
“不夸張些怎么唬人你呀,沒在庶人堆里混過,越夸張他們就越害怕,一害怕就離深信不疑不遠了。”
“那便謝謝桑先生為臏上課,試問要揖還是要拜”
“噫,冉可承受不起。我們到了,準備下車。”
馬車停下。
保險起見,制定計劃后孫臏就提議,出城時乘坐的馬車是必須舍棄的,用來迷惑追兵。
桑冉雖覺的夸張,但沒有反對。畢竟龐涓為人,孫臏最清楚,謹慎些沒有壞處。
馬車的方向是往齊國去的,而他們真正的去向是秦國。
一方奔向富足,一方去往窮苦。
桑冉在樹林里牽來兩匹駿馬,一會他們要騎馬離開。
馬車就讓它自行向齊國跑吧反正都是老叔留給桑冉的,丟了也其實換成錢的話,還是挺心疼的。
“昭昭,你真的會騎馬嗎”
桑冉馴導馬匹跪臥在地。他將孫臏抱上馬,再讓它起來,最后再翻身而上與孫臏同騎。
畢竟某傷殘人士需要特別照顧,但他更擔心同行的秦昭。
“雖然很久沒有騎過了,但我的身體一定記得。軟馬鞍只是沒馬蹬而已桑冉、先生,我這問題不大。”
說完,秦昭順利爬上馬,牽引韁繩走了兩步。
在外婆家馬場長大的記憶正復蘇著。不一會兒,她的身體似乎就重新找到了和坐騎溝通、駕馭它的技巧。
秦昭輕輕吹了個口哨。騎馬有種不可形容的暢快感,怪不得后世依舊那么多人喜愛它。
看她上手高興的樣子,桑冉和孫臏也放下心來。
“跟緊桑冉。昭,夜已黑了,路不好走。”
“放心啦,我們又不疾行。孫臏你能不能別那么操心,從大梁逃出來,就開懷些。”
“為杜絕被報復的可能桑冉,韁繩在你手里,我不會反駁你的話。”
“哎呀,我的心思這就被拆穿啦真可惜呢,昭昭,我這十里路上可不能摔著他。”
“那臏還真要多謝你費心,桑冉。”
秦昭策馬已經領先了他們一小段。她回頭,看著孫臏和桑冉說說鬧鬧,內心無比滿足和歡快。
頭頂上是亙古不變的星空。
北斗七星化作大熊座的尾巴,一直繞著小熊座尾巴的尖端旋轉那是北天星座里最亮、最恒定的星,它是北極星。
“你們不要鬧,快些走吧。我們雇傭的馬車停在十里外呢,你們就不想早些在車廂里休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