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
等秦昭再次調換方向路過時,她甚至不坐在馬背上,傾倒身子幾乎與地面平行,拉弓再次射中箭靶。
彩
第三次路過時,秦昭終于拉動韁繩。馬匹得令,前肢因驟停二高高揚起。
她面不改色,就在坐騎嘶鳴的瞬間放箭。
馬蹄重重落下,揚起淺褐的灰塵。她的箭,再次落在了靶心上。
大彩
孫臏腦中瞬間堆疊了萬千訊息
為什么在新的箭箙里,即使劇烈行進顛簸,箭矢依舊穩穩不動;
原來昭的如此打扮,衣著是完全為騎射服務的;
馬鞍不一樣了,又為什么要做成高聳的樣子呢;
昭腳上踩的、類似小鐵環樣的東西是什么,就是這個讓她在馬匹上保持穩定的么;
一閃而過的,馬匹蹄掌下金屬光澤的東西又是作何用處;
如此以來,騎兵的構建和應用,似乎要全數改寫了;
他又似乎什么都沒想,眼里只能看到騎著馬的姑娘,一步步向他走來。
她的笑容如暖陽,唇齒摩擦滿天的歡呼與喝彩掩蓋了她的聲音,但唇形的每一次變動,都似烙印般蠻橫地闖進他的眼中,畢竟她是那么那么的耀眼
昭在說“先生,我會來你身邊的。”
不是你等等我,不是你不要走,不是祈愿和請求,而是你隨意走、隨心行,我永遠會跟上你的。
是無論你走那一條路,我都會在你身邊。
胸腔里的溫熱似乎化作了流火,大概是太陽太烈,溫度過高,以至于孫臏整個人暖得快要化掉。
昭和他是多么默契啊他只給了她一個“弓”字,她便知道他要在騎兵上做文章;他只給了她一個“練”字,她突然把他通往新戰術設想的道路全部鋪好了。
孫臏此生只有一個夢想,他必要報仇雪恨,抗魏誅龐涓。
這是他慘遭背叛、人生改偏后的唯一追求,但此刻不知怎地,他突然想起了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在鬼谷里對師父的大聲宣告想要追求最極致的兵道,想做那個改變天下間所有戰爭規則的人。
他想起了身為孫伯靈的那個赤子,最至臻至誠的愿望。
孫臏閉上眼。
從與秦昭結緣的那刻起,她就織了一張網,而他似乎逃不掉了。
他只能把她的一切都收在眼里。
抬手,架弩,一氣呵成。
眼、望山、靶心,扳機扣動。
弩箭破空急發
它劈開秦昭射在靶心的最后一支箭,箭桿受力分裂破開,弩箭牢牢將它釘在箭靶上。
孫臏追箭了。
正如他不語的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