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舊恨,雙方今夜必須得戰個你死我活
整個畫面,不管是動線、節奏、配樂還是鏡頭語言,都堪稱近幾年的頂級水準,而作為毫無疑問的主角,李稚的一舉一動都緊緊抓住觀眾的心臟。
缸子明明坐在演員本人身邊,甚至跟組了一段時間,卻無法把屏幕中的人和對方聯系在一起。
他好幾次緊張到猛喘氣“我服了,我真服了”
“李稚這個脆皮射手,既要指揮又要抗壓,他還把親衛喊回去報信,有沒有一種可能人家也死在路上呢”
薛霽真點點頭“對,的確死在路上了。”
說完,他又煞有其事地為缸子補充細節“但勝負從這一刻已經定了。從設定數據上來說,我們是以少打多,雖然是兩敗俱傷的結果,但其實我們贏了。狼牙血陣已破,他們引以為傲的大殺器沒了,而且你沒看到嗎頭狼被我一箭射穿了腦袋,腦花炸開一地就算還有其他的狼,敵方未來一段時間內控制不了狼群的,相當于buff沒了。”
選出新的頭狼不難,難的是重新馴服一匹頭狼。
聽他這么說,缸子越是心疼“行,就算你贏了吧”
敵軍的大殺器沒了。
可我方的大殺器也沒了呀
隨著戰況推進,包括主場在內三路仍在奮戰。
其他兩路或多或少還休整過,但李稚這邊,完全是用人命硬抗,絕人谷事先布下的埋伏沒有一處浪費,全部派上了用場,可追兵仍然窮追不舍。這是事前想過、卻又下意識地不敢深思的事,如今真正發生了。
其他士兵不由得望向他們的首領,眼底的迷茫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堅定的跟隨
夜色之下,李稚攥緊韁繩,不再回頭。
他的決絕,在敵軍眼里就是前方還有路。
殊不知斷崖就在腳下,往日奔騰洶涌的宿江三日前冰封,安靜地仿佛在等待靈魂歸寂。戰到最后一刻,狼、馬、人在廝殺之中終于感受到絕望
“要么死在上面,要么死在下面。”
李稚的箭囊空了,親衛護住了他,被狼刀劈開的肩膀濺出的熱血撒了半身,他不敢閉眼,手也不敢停下反攻的動作,以身為餌,將最后幾個死士引下懸崖
缸子看哭了“這里轉到棚內了吧”
薛霽真頓了頓,點頭“對。”
看到這一刻,他也嘆了口氣“好了,你想看的來了。”
缸子嘴硬“哪里是我想看啊”
好吧,是觀眾想看
最后一只狼在雪夜中哀嚎,白馬浴血,高高昂起馬蹄又用力踏下,又一抔熱血重新澆溉在冷雪之上。力竭的李稚幾乎看不出胸前的起伏,馬兒跪下來舔他的手。
“別呀”
此時此刻,多少人默默在心里祈禱。
但山谷里隱隱又傳來馬蹄聲,大家都清楚之前已經有鏡頭給到送信的親衛,他被一箭射穿,砍下的頭顱就掛在增援敵軍的馬背上。
所以,此刻追來的,只會是敵人。
他們人多勢眾,李稚會面對什么,不言而喻。
又過了一會兒,馬蹄越來越近。
李稚撐著站起身,他拍了拍身側的白馬,以頭相抵。
馬兒眼中濕潤,仿佛也在落淚。
李稚一遍遍摸它的頭,也許想到了他們并肩作戰的日子,也許想到的年幼時父親帶著他去看燈會,他們騎在馬上,伸手就能摸到高高懸掛的花燈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