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藍色的煙盒和銀色打火機被他隨手丟回中控臺。
他指尖的煙徐徐燃著,煙霧被吹散,絲絲縷縷,庭院的草木清香里夾著一絲很淡的藍莓爆珠的香氣。
“你的家事,我不會干涉,也不會主動找他們。如果他們來聯系我,我也會告知你。同樣的,我希望你如果要跟我的家人親戚做什么說什么,請提前告知我并征得我的同意。”
許初允一邊說,一邊視線落到他修長分明的骨節上。
他左手搭在車窗上,許初允第一次看清了腕表下面露出的紋身是什么。
第一個像是大寫的字母s。
黑色的s,下面浮著薄薄的青筋,在他冷白的手腕很醒目。
s是什么,是他前女友的名字拼音嗎,還是有什么別的寓意
“還有嗎”
她遲遲沒說話,江聞祈吸了一口煙,淡淡問。
“還有就是”
許初允遲疑了一下,斟酌著措辭。
話說出來會顯得太過冷靜,但她有自己的考慮。
“女性在婚姻中,其實很多東西容易得不到保障,尤其是現在還有離婚冷靜期的設置。我想要一份離婚協議書,你簽過字能生效的,一式兩份,我們各自保管一份,可以嗎”
江聞祈指尖的動作一頓。
潮落拍打著礁石和懸崖,尼古丁也無法平息的深浪,他面無表情地掐滅了煙,“然后”
“最后如果以后,我是說萬一,我們發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我不希望我奶奶知道我們之前協議婚姻的事。”
許初允語速勻緩。
每個字眼都清落落的,清晰又堅定,將她的思路表述得清清楚楚。
“奶奶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我希望之前協議婚姻的事永遠只有我們兩個知道,我們的事不要波及家人,讓長輩們操心。”
她是說之前江聞祈幫助奶奶做肝移植,而她答應結婚的事。
許初允要求多且謹慎,這是她自我保護的方式,她也做好了跟江聞祈長談和退讓的準備。
“可以。”
出乎意料的,江聞祈平靜地點頭,“不公開;離婚協議我明天讓陸林去辦;還有你奶奶那邊你上述說的,我都應允。”
許初允沒想到江聞祈這么好說話,有些怔。
本以為還會費一些口舌。
“那,你對我有什么要求嗎也可以跟我說。”許初允說,想著有來有往才是。
“沒有。”江聞祈只說了一句,徑直回了家。
許初允跟在后面進門,揣測著江聞祈是不是不太高興,準備等會睡前找機會再跟他交流一下。
門剛在身后合上。
江聞祈將外套隨意地一扔,扯了下領帶。
許初允低著頭在換鞋,剛穿上棉拖走了幾步,就猝不及防地撞到江聞祈身上,被他反推到門上,居高臨下地桎梏住。
“干什么”許初允還在想事情,伸手去推他,沒推動。
“我也有話想問你。”江聞祈說,暗紋領帶被扯得半松,那點子原本的矜貴禁欲也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夜色一般淡淡的危險和捉摸不透。
玄關處光線昏暗,襯得他面容深邃模糊,帶著一點晦沉的冷淡和躁意。
“問什么”
江聞祈低頭,扣著她的手腕,微微瞇眼,眸色似幽暗的湖,“什么叫離婚協議書”
語氣里淡淡危險氣息。
“就、就是字面意思。”
“我跟你談感情,你在跟我談什么跟我分得這么清。”
江聞祈扣著她的下巴,摩挲著,另一只手錮著她纖細的手腕把玩,“這才第一天,你就跟我說離婚協議許初允,你到底有沒有心”
最后幾個字,尾音已有幾分壓不住的冷沉和慍怒。
“我不是說我們要離婚”
許初允想解釋,只是那兩個字眼剛從唇齒中發出,江聞祈已經低頭堵住她的唇。
所有未止的音都淹沒在唇舌交纏中。
不如那一晚上在山頭擁吻的溫柔,江聞祈力道很重地扣著她的手腕,剛吻了幾下,許初允還未適應,就聽到他嗓音沉冷地道“會不會伸舌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