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拾笑了笑“最大功臣難道不是你這“狗頭軍師”激將法可是你出的主意啊。”
[什么狗頭軍師]這話胖貍貓可就不愛聽了,[是智慧無雙的貍仙大人]
謝拾“是是是,智慧無雙的貍仙大人小子三生有幸,方得貍仙大人點撥”
[咳咳,倒也不必如此。]胖貍貓頓時美滋滋地翹起尾巴,[本貍仙固然是智慧無雙,你能從善如流,亦是人間罕有。]
互吹模式開啟中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一人一統享受著快活的空氣,謝竹卻墜入痛苦的學習地獄。
她之所以總是逃避讀書識字,并非全然出于厭學,也有她的確不具備天賦的緣故。
倘若小蕙仙在習文上的天賦有十點,那么謝竹恐怕只有三點,甚至不及一般人。
如此,她想維護姑姑的尊嚴實在很難。只堅持了幾日,謝竹便忍不住想要放棄了。
謝拾同樣意識到了她的問題。
現下給蒙童啟蒙的書籍多是三百千與孝經。一般私塾先生的做法便是一遍又一遍領著蒙童一句一句地反復誦讀,縱然不認識文字,讀得多了,自然能背。再對每句話進行逐字拆解,教蒙童讀音與釋義。
當初謝拾便是這么學的。
可縱使蒙童學會三百千,日后再讀別的書,遇上未曾學過的字,依舊不認識這時就得用到說文這類字典工具書。
字典工具書自古至今不少。只是諸夏文字不同于外邦文字,并非表音字母,而是象形文字,因而注音時往往用“反切法”。
昔日謝拾習四書時,讀的就并非只有原文的四書,而是有先賢注解的四書,其注解中不止有義理,還有生僻字的反切注音。
何謂反切上字取聲,下字取韻。如“拾”之一字,說文注音“是執切”,取“是”之聲sh,“執”之韻i。
這種注音方式,對于初初啟蒙的蒙童而言,無疑頗為復雜。試想若“是”與“執”蒙童依舊不識,莫非還要繼續反切下去
故而謝拾以為反切法繁瑣。
小蕙仙這種聰明的學生也就罷了,如謝竹這等天資不足的,用反切法教她識字,入門的門檻未免有些高謝拾既提升不了她的天資,便琢磨著可否將門檻降低些
此時便是用到學海的時候了。
謝拾毫不吝惜積分,從學海中收集到一堆涉及古今語言文字音韻演變的書籍此前并不曾特意了解語言文字學的謝拾啃完這一堆書籍,果然便有了思路。
反切法學習起來之所以門檻不低,有著方方面面的原因。一來同一
個字在不同的書中有不同的反切法注音,從來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有時候甚至是以方言注音;二來古今異調,聲韻亦隨之而變,如此一來,古籍上的反切法注音就未必準確了。
而這個問題,前人早有改進。
早在唐末,便有守溫和尚仿照梵文創造三十字母,宋人又在其基礎上添加了六個字母,合三十六字母,以此擺脫不同的書中反切法注音不一的缺陷。
值得一提的是,守溫三十六字母并未獲得推廣,大齊的蒙童識字依舊是拿到哪本書就學習其上的反切注音。
謝拾大概明白守溫三十六字母何以流傳不廣,所謂的三十六字母,其實就是三十六個諸夏文字,每個字代表著一個音素。如三十六字母之一的“并”代表音素“b”。
如此說來,相當于只是固定了三十六個反切用字,注音的方式依舊是“以字注字”。且短短三十六個文字完全不足以給所有字注音,到最后,依舊是反切法普適性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