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也是徐守文曾在信中同謝拾說過的。盡管徐守文當初并不曾入駐湖廣會館,而是投奔親爹親娘,卻不妨礙他與人交游時從寓居京中的士子口中聽聞如此種種。而后便被他轉手寫入信中,與小師弟分享。
有徐守文不吝傳授寶貴經驗,摸著徐師兄過河的謝拾雖是初次入京,卻輕車熟路便摸到湖廣會館,石頭主動上前叩開大門。
湖廣歷來名臣輩出,只說現下便有高官在朝,故而這湖廣會館修繕得比隔壁幾家會館用心許多,粉墻黛瓦,看著一片簇新。
此時天色漸黑,會館大門本已虛掩,掌柜在堂中打瞌睡,忽而聽見大門被人推開的聲音,昏昏沉沉的掌柜一個激靈抬起頭,就見兩道一高一矮的人影從門外投過來。
黑黢黢的影子在眼前晃動,匆忙掌燈的掌柜嚇了一跳,起身喝道“尊駕何人”
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清朗嗓音緩緩從門口傳來,隱約能聽出幾分湖廣口音“在下姓謝,今科舉子,勞煩掌柜的了。”
話音落下,兩人一前一后走入大堂。
當先的是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他一襲襕衫,風塵仆仆卻不損其氣,踏著月光與燭光而入時,整間大堂都好似被照亮。
掌柜肚子里沒多少墨水,想不出什么華彩辭章形容,只感覺昏沉的雙眼如被清泉洗過,腦海中瞬間只閃過一個念頭“好俊的后生,我平生竟從未見過這般俊的。”
當然了,俊歸俊,不妨礙掌柜一雙利眼將謝拾全身上下的家當估一遍,看完略略失望又是一個無甚“錢途”的普通舉子
然而謝拾的氣質過于突出,一看便不像小門小戶出來的,掌柜只能猜測他許是來自已經沒落的書香門第,空有名而無馀財。
總而言之,一看就不是什么隨手給出賞銀的大方公子哥,中規中矩對待就完了。畢竟舉人這身份在偌大京師實在不算什么,進士及第的能有幾人
一系列判斷在極短的時間里完成,掌柜面上堆笑地起身迎上謝拾,客氣中
透著一抹敷衍“原來是今科舉子,失敬失敬。館中尚有空院舍,謝老爺這邊請。”
掌柜在前引路,謝拾與石頭隨他一路入了后院,進入一間無人的小院,此時天色已晚,不復多言,只將行囊一放安心入住。
謝拾對住所尚算滿意。
雖然后院不像會館大門看上去那般簇新,但也稱得上干凈整潔,一間院舍雖不大,但兩間房已經足夠謝拾和石頭住下,且桌椅家具俱全,于謝拾平常日用已是足夠。
姚九成幾人必然早幾天便到了,謝拾不急于尋人,與石頭一起收拾完屋子,又摸到廚房,掏錢開了回小灶,以祭五臟廟。
吃飽喝足,二人洗漱入睡。
次日一早,謝拾便按照徐守文信中所寫的地址前往徐夫子家拜訪。
門子不認得謝拾,徐夫子今日并非休沐,早已去了官署,徐守文同樣不在,府中唯有女眷,謝拾便只留下一封拜帖,待他們回府,遣人往湖廣學館尋他即可。
沒能第一時間見到徐夫子一家,令謝拾略感失望。數年未見,他心中其實頗為掛念。轉念一想,謝拾即將上京赴考的消息徐守文他們自然是知曉的,只是不清楚具體抵達的日期,自然也就無從提前約定好拜訪之日。
離開徐府,謝拾帶著滿眼寫著好奇的石頭在長安街逛了一圈,頭一回入京城的兩人看什么都感新奇,逛起來可謂興致十足。
回到湖廣會館時,已是午時。
方才踏入大門,便聽見姚九成的聲音,但見他招手大笑一聲“知歸,你可算來了”
“不想你竟是交友遍天下,我不過早到幾日,已是聽你的名字聽得雙耳起了繭子”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