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菀姝只覺得腦子轟鳴炸開。
她“嘭”一聲猛關房門,嚇得屋里觀星觀月一個激靈。
“夫人,怎的了”觀月問。
“沒,沒什么”
站在房門前的杜菀姝,臉紅的快都快趕上烙鐵了。
是杜菀姝要云萬里在家中練武的,他答應了。三日來,院子里日日有操練聲。杜菀姝不覺得吵,也習慣了。
可習武就就習武,怎,怎么還不穿上衣的
她,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見到男人的身體長什么模樣
平日云萬里穿著衣裳,杜菀姝只覺得他生得高且瘦削,卻沒想到
他肩那么寬,腰是那么細,著武服時什么也看不見,見了他沒穿衣服,杜菀姝才知道那身子上的肌肉竟,竟是一塊一塊的
杜菀姝臉頰燙的冒煙,她深吸好幾次口氣,才冷靜下來。
見了就見了又怎么了
他們已成婚三日,這該洞房就,就見的。
而且
杜菀姝鼓起勇氣,又偷偷扯了扯門把手,偷偷把合攏的門扉撕開一道小小的縫隙。
她是又羞又好奇,沒見過男人的身體,就想多看兩眼,更想知道,云萬里在肅州時,是否是用這把戟刀深入草原,又是否是以這般英姿與北狄廝殺
可惜的是,還沒等杜菀姝再多看兩眼,云萬里就收起了戟刀。
大抵是到了時候,他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骨節分明的大手拎著戟刀,轉身回西廂房去了。
杜菀姝長舒口氣,卻又覺得有點遺憾。
她輕輕拍拍紅透的臉頰,作無事人狀,拎著裙擺往前院去了。
按照習俗,新婦嫁人三日之后,當由夫君陪著回門。
這也是一件大事,自然要好生準備。
昨日李義出門,忙碌一天,才備好了回門禮。杜菀姝最后清點了一遍禮盒中的物件,確認每一項都是雙數后,又把兩瓶貴重的酒釀拿了出去。
家中庫房確實藏著珠寶,可明面上,云萬里還只是名七品正使呢。
杜菀姝莫名覺得,哪怕是爹娘,這事也不能說。
“東西都拿上車吧。”
清點完了,杜菀姝叮囑李義“勞煩劉管事。”
她這邊等李義搬東西,那邊云萬里也洗沐完畢,走了過來。
杜菀姝都不敢看他,只聽身后不止有腳步聲,還有多出來的馬蹄聲。她慌亂一瞥,瞥見云萬里竟是把自己那匹純黑戰馬牽了出來。
這下,她倒是顧不得羞赧了。
“夫君可是要騎馬去”杜菀姝問。
云萬里身形頓住,他看過來“有何不可”
杜菀姝不由得攥緊衣角“要,要讓旁人看見,定會無端生些閑碎言語。”
她又恐云萬里嫌惡自己事多,匆忙補充“歸寧事大,怕是官家也,也盯著呢。”
哪有回門之時,夫婦不同乘一輛馬車的
往小里說是關系不好,往大里說這可是官家賜婚呢。
云萬里不禁蹙眉。
杜菀姝見他眉心擰得都要打結了,只當他是不愿與自己同乘,便低下頭。
“若是夫君不愿,”她囁嚅道,“不如三娘也騎馬同行吧。”
“罷了。”
云萬里卻搖頭“我與你一起。”
只是,當二人上車時,杜菀姝卻率先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