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杜菀姝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都會了”她開口,“方才與圣人聊了聊,說殿下近日在學習論語。今日的課業,只消半日就都記住了么”
“嗯。”平康公主擰起了眉頭。
她肯回答,已是看在了杜菀姝的面子上,顯然是不怎么高興了。
杜菀姝敏銳地抓住了平康公主的神情變化。
只是問了一嘴,就換來了這么大反應能讓平康把情緒擺在面上,已是很難得了。可見平日里,她勢必還接受過其他人這般質疑,乃至訓斥指責。
“不是三娘懷疑殿下,”于是杜菀姝耐心解釋道,“圣人也沒去學堂陪同殿下讀書,也不知道殿下是否真的背了下來。殿下若不介意,背給圣人聽如何如此,證明殿下真的會了,學堂的先生也說不得你。”
平康一聽,是這個道理。
過往皇后不是沒提議過,只是那時平康不肯說話,也不肯動筆默寫,一律都當她是說謊了。
現在,杜菀姝好生好氣,言辭之間沒有懷疑責罵的意思。她僅是用平等的友人身份提出意見,平康沒有不接受的道理。
小娘子往杜菀姝和皇后二人之間巡視一圈,而后勉勉強強張口。
一整個論語篇章,約莫一千多字,饒是平康剛開口說話沒兩個月,咬文吐字尚不清晰,也是張口就來。
背前面時,皇后還以為她是耍小聰明,只記了幾句唬人。可沒想到,平康竟算是一口氣流利背了五六百字。
做母親的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平康你”
她迎上平康直白的視線,一時間語塞。
白日學堂的先生還說,平康進度太慢,陪讀的小娘子都記了大半,她的心思卻還不在書本上面。可,可剛剛平康親口背下了一整篇,總不會是假的
杜菀姝也是暗自吃了一驚。
學了半日就逃學,還能將一整篇章記的一清二楚,莫非平康也是過目不忘的天才
前陣子她才被云萬里的好記性震了一下,如今公主殿下比夫君更勝一籌。
腦子好使的天才,就不這么不值錢么
“呂中貴人,”杜菀姝看向也是大吃一驚的呂仁義,“敢問殿下在學堂表現如何”
“這”
呂仁義回神,清了清嗓子“先生說殿下頭腦聰明,只是心思不在讀書上,她一遍一遍教導,殿下就是不往心里去,也背不下來。若是肯踏實學習,定然會取得長足進步的。”
話說的委婉,還不是在暗指平康讀書不用功。
公主聞言,很是不悅地擰起眉頭“我不想同她背。”
不想與先生背書,但愿意背給杜菀姝和皇后聽。想也知道是因為平康更親近杜菀姝而非學堂先生。
杜菀姝思忖片刻“是哪位先生在教導公主”
皇后“是穆哲大人的侄女。”
啊,那怪不得。
杜菀姝恍然這位穆哲也是父親的朋友,是名有真才實學的大儒,只是生性古板在京城出名。杜菀姝也見過穆哲大人的侄女,活脫脫一位穆哲大人的翻版,是位鉆研女學、一板一眼的女先生。
連杜菀姝都不太能與穆先生說到一起去,更遑論平康。
公主殿下若是生性穩重,她肯定能將其教的很好。但公主如此有個性,和穆先生就有點不對路數了。
“看來,”許皇后也明白了過來,“穆先生不是很適合教導平康。”
“換名性子開明些的先生,也許殿下會喜歡。”杜菀姝說。
皇后卻遲疑了。
這些年來,給平康更換的老師數不勝數,可她這個性子,也著實沒幾個能稱得上合得來。
若說合得來的
“本宮覺得,”沉默許久后,許皇后下定決心,“云夫人,你來教如何”
“什么”
杜菀姝驚愕抬眼。
她怎么也沒想到,圣人會這般提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