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在文雅閣的地板夾層里不是杜菀姝尋摸了一圈,這包房地板鋪的格外規整,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問題,她想了想,就彎下腰,用手指頭挨個敲。
敲到茶桌下面,果然是有空蕩蕩回響。
杜菀姝把地磚掀開,心頭驀然一跳。
里面還當真藏著一沓紙張
她趕忙將夾層里的紙張拿了出來,連看也不敢看,直接藏進袖子里。杜菀姝起身,剛準備離去,就聽文雅閣的窗頁發出“吱呀”一聲響
杜菀姝扭頭,只見一名作武人打扮的男性,剛好從窗子外翻過來。
二人視線相對,均是一愣,而后男人的眼中閃過尖銳殺氣。
他抽出腰間佩劍,直接跳向杜菀姝
怎會有人闖入
杜菀姝見寒光閃過,嚇得驚呼出聲。
被父母嬌養長大的姑娘,從來沒想過、也未曾嘗試過舞刀弄槍,杜菀姝只是憑借平日被劉朝爾拽著騎馬練就出的反應,倉皇后退三步,躲過了男人的劍鋒。
但對方并不打算放過杜菀姝。
他看見了掀開的地磚,立刻明白了一切“東西拿來”
銳利劍刃直接指向杜菀姝的要害,她下意識地閉上眼
下一刻,房門被兇狠踹開,發出震天聲響。
杜菀姝還沒回頭,就被身后繞過來的結實臂彎撈入懷中。她幾乎是被身后人直接攔腰提起來的,而后就是一桿戟刀護在了她的面前。
劍戟相撞,發出鏗鏘聲響
不用回頭,只嗅到那熟悉的皂粉氣息,杜菀姝就知道來的是云萬里。
六尺長的兵器,叫云萬里單手拿著,力量竟能勝過對方一籌。他上臂驀然發力,連戟帶人,一并揮了出去
持劍的武人踉蹌數步,堪堪停下。
“你退后,小心。”云萬里放開杜菀姝,冷聲囑托。
對方見勢不妙,轉身欲逃,然而云萬里的刀戟已至,長兵器直接脫手,死死釘在了窗前
刺客不得已繞行,而身后的云萬里大步向前,徑直抓住了他的肩膀。
他左手蜷曲,用指節叩向對方手肘,刺客只覺得手臂一麻,佩劍便落在地上。而后云萬里一把將其重重按在地上。
從投擲兵器到繳對方械,然后在束縛住敵人,一套動作行云流水。
杜菀姝還沒反應過來出了什么事,人已經倒地了。云萬里與之交鋒,來回不過兩三招,擒拿對方輕易地像是抓住了一只斗雞。
外頭又傳來喧囂吵鬧,數名探查司的探子連帶著茶樓老板,遲一步趕到。
“指揮使,什么情況”探子驚問。
“堵住他的嘴。”
云萬里將刺客交給探子,面無表情叮囑“別讓他死了,還有外頭那幾名壽州的書生,一并帶回去。”
探子“是。”
云萬里又想了想“書生不用拘押,讓他們在探查司略等,我回頭親自審問。”
收拾好包房內的爛攤子,云萬里又叮囑了幾句,他才再次走向杜菀姝。
人高馬大的武人停在她面前,完全擋住了杜菀姝的所有視線。他今日一身官服,雖不著甲胄,但那滿身殺氣仍是不可小覷。
特別是云萬里右臉的燒傷,崎嶇不平的傷疤在他眼中醞釀怒火中時,顯得比往日更為猙獰可怖。
“為何冒進,”他開口就是質問,語氣中帶了明顯的焦急,“若我來遲了,你命就沒了”
杜菀姝瑟縮幾分。
她低著頭,顫顫巍巍地從衣袖中掏出夾層里的紙張“那,那幾個書生藏起來的。”
云萬里垂眸,只見那白皙纖細的柔夷從象牙白的衣袖中探出來,蔥一樣的指尖在不住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