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列著的,是一行行幾年前舞弊案發生時,當時的壽州知州府邸賬目。
其中不少款項,是明文記錄送到了監試官手中。
二人看了,均是一凜。
那幾名書生說的證據,竟然是白紙黑字的賬本。
當年的舞弊案,只是查到知州受賄就停了下來,將知州斬了,不了了之。
而這賬目,則分明記錄著,一部分款項是給了京城派去的監試官
若賬目是真的杜菀姝的心沉了下來。
幾年前沒下文的大案,怕是要在朝堂之上掀起風浪了。
兩天之后,紫微殿。
議事廳的滿朝文武,在盛怒的陸暉之下,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當今官家,手拿著杜菀姝找到的賬目,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個字“查。”
陸暉氣的肺都要炸了
壽州舞弊一案,被已結束,這都過去幾年了,又被人供出來了新證據。
這豈不是證明,他之前完全是被下面的人層層蒙騙,當傻子一樣耍得團團轉
“給我查,”陸暉咬牙切齒道,“壽州和京中兩頭一起查,這回不給我查清楚了,這朝堂上下,朕一個也不放過”
聽到這話,諸位臣子紛紛低頭。
云萬里站在中央,抿緊嘴唇。
盡管陸暉給他恢復了武官職階,可探查司到底還是禁軍,他本不用上朝的。只是這賬目事關重大,云萬里才不得已當朝匯報。
現在匯報完了,陸暉不叫他走,兩列文武也沒他的位置,站在原地,云萬里只覺得格格不入。
“官家。”
因而他開口“若無需要卑職的地方,卑職就先下去了。”
陸暉“”
皇帝不主動讓你走,還有你主動走的份
陸暉橫了云萬里一眼。
此事功勞全在云萬里,陸暉現在看他右臉的傷疤都無比順延。因而云萬里這么一打岔,他非但不生氣,反而還覺得滔天的怒火減去了一兩分。
再回想起這兩天皇后堅持要給平康換老師,換的還是他的妻子
“你和你內人,”陸暉沒好氣道,“真是給朕添麻煩。”
云萬里心中一緊。
“下去吧。”
但陸暉完全沒責怪的意思,揮了揮手,視線轉向百官“朕得好好想想,派誰徹查此事妥當。”
他內人啊。
云萬里應下,起身離開。而他的思緒則已飛到了杜菀姝身邊。
同一時間,皇宮學堂。
杜菀姝捧著嶄新的書本地走入學堂。
迎上平康亮晶晶的視線,她點了點頭,又迅速打量了兩名忐忑不安的陪讀小娘子,揚起一抹笑容。
“今日起,”她溫聲道,“就由我來教幾位娘子讀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