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言還是有點緊張,好在來前準備充裕,介紹稿中每個字的嘴型發音都已形成了肌肉記憶。
有驚無險地介紹完創意,就正式到了拍賣環節。
起拍價兩千元,按照林知言的預期,最終成交價能夠破五千就已經心滿意足。
臺下一個戴著藍牙耳機的年輕人最先舉牌,一下抬到了三千六,林知言猜測,這個人大概就是凌妃安排的代拍。
她本身只是在繪圈小有名氣,咖位比不上出圈的國畫大師,所以舉牌的人寥寥無幾,幾乎沒有競爭。
眼瞅著那位年輕人就要拿下,在第三錘落下之前,又有一位低調的中年男人舉牌,競價到四千。
年輕人一邊和藍牙電話那邊的人溝通,一邊加價,幾輪下來價格竟然破了三萬。
繼而是五萬,六萬,七萬
這下連拍賣師都有些意外,激動地問還有沒有人要加價。
一錘過后,低調的中年男人加價八萬,就像存心要和凌妃的人爭價一般。
轎車上,凌妃湊在電話旁,不住搖晃駱一鳴的手臂。
“加加到八萬八一定要將林知言的畫拍下來”
“你冷靜點,這個價格已經超標了,再加不合適。”
“你什么意思”
凌妃抱臂,瞇著眼看駱一鳴,“舍不得這點錢是嗎我不花你的錢”
“這哪兒跟哪兒啊,我的錢不就是你的錢嗎。”
駱一鳴拉過凌妃的手,哄道,“我的好姐姐,你想啊,葛明玉的那副山水圖才拍賣了十二萬,林知言作為他的學生,最后的成交價怎么著也得低一個檔次。要是價格太虛高,其他人會怎么想”
凌妃無話可說。
她心有不甘,一個人嘰里咕嚕“到底是誰在那攪局長這么大,還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
駱一鳴笑道“有人懂貨,這不是好事嗎”
“還說呢都怪你”
凌妃耍起小性子,不輕不重地在駱一鳴肩上捶了一把,“你要是讓人開私人飛機來接,我就不會遇上航班延誤了。航班沒延誤,我就不會趕不上拍賣會,林知言的畫就不會被別人拍走。”
“寶貝,私人飛機也就說出去能吹吹牛皮,飛行航線是要提前申請的,停機坪又遠,多麻煩。”
“那你找個不麻煩的對象去吧,再見。”
“哎,別呀。”
駱一鳴攬過凌妃的肩,低著頭看她,吊兒郎當地笑。
凌妃推了兩把沒推動,反而被小孩兒湊上來親了一口,佯做嫌棄地“噫”了聲,將頭扭至一旁。
心里到底有點小別扭。
她很清楚,駱一鳴不愿動用私人飛機,除了怕麻煩外,更怕驚動上頭的駱總和兩個姐姐。畢竟他是金融大鱷的寶貝太子爺,家里斷不可能允許他真的和一個賣玻璃的暴發戶女兒在一起,遑論這個女兒還是個先天性聽障患者
就算這病大概率不會遺傳,也足夠在駱家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凌妃做事素來只圖個爽快,一開始真沒考慮這么長遠,然而這一年多相處下來,她越是日久生情,心里就是忐忑沒底。
果然女人一戀愛,就會變得矯情。
凌妃暗自輕嘆一聲她現在算是明白,當初她慫恿林知言和霍述戀愛的言論有多離譜了。
就是不知道將來的她,有沒有林知言一半的果決勇氣。
林知言的兩幅畫都被那位不知名的大佬拍走了,一幅八萬,一幅八萬八,遠超出了她的預期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