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言靠著長廊的墻,許久,一點點回刪文字沒事啦,回頭再和你說。
“長耳老師。”
美術館的工作人員抱著一大束花過來,打斷她的思緒,“有您的花。”
小向日葵搭配輝煌玫瑰和香檳桔梗,用米綠色布紋紙包裹著,很是溫暖明亮的橙黃色系,捧在懷中像是一簇熱烈的金色焰火。
林知言雙手接過,問道“謝謝,請問、是誰送的”
工作人員笑著搖頭“不知道呢,送花的人沒有留名字。”
淡雅的花香沁入肺腑,林知言找出藏在花束中的卡片,很清秀端正的字,預祝她個人畫展圓滿成功,沒有署名。
這么大一束花帶回酒店也不方便,林知言左右四顧一番,將花束擺在了展臺的一端,讓它自成一畫。
下午六點,一天的工作結束。
林知言租住的酒店離美院不遠,她心情不錯,索性步行回去。
西山薄暮,道邊柳蔭綿綿,深灰色的建筑群隱現其中,有三三兩兩的學生背著畫板走過,撲面而來的蓬勃朝氣。
林知言快走到酒店樓下了,才發現有輛車跟了她很久。
一開始她沒發現,直至車里的人開了大燈,將她腳下的路照得一片煞白。
她瞇著眼回頭,隔著擋光的指縫,看到了一輛有些陌生的黑色轎車,低調又貴氣,一眼就知與眾不同。
她想,她大概知道車里坐著的人是誰。
林知言轉過身,繼續壓馬路,連腳步的快慢都沒有絲毫變化。她看著前方的霓虹夜景,向著熱鬧光明,并不在乎身后如何。
到酒店樓下的噴泉時,那輛車終于按捺不住般加速,一個擺尾急停,攔住她的去路。
然后,霍述推門下車,走了過來。
夜間氣溫仍有二十六七度,他卻仍穿著成套的深色西服,發膠梳理的頭發有些松散了,像是剛從某個重要會議上下來,來不及更衣就匆匆趕路。
平心而論,霍述很適合梳大背頭,頭發濃密漆黑,連發根都是墨黑色的,盡數上梳,能露出他飽滿的額頭和優越的眉骨,五官一覽無余,有著和學生氣打扮時截然不同的、極富攻擊性的俊美。
“公司上午十點有個很重要的會,到十二點半才結束,沒趕上美術館開展。”
霍述站在那兒,用一貫冷靜的語氣開口,像是專程過來解釋一句。
林知言看了眼時間,中午十二點半還在開會的人,下午六點就已經飛跨大半個中國站在了她的面前,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覺左耳有點不舒服,塞著棉花似的堵,站了大半天,腿也酸痛得不行。
她轉身朝臺階走去,這個點,應該能趕上酒店的自助晚餐。
手腕不出意外地被抓住,霍述似是扯出個笑“幺幺,你打算一直不和我說話嗎”
林知言愿意開口,她只是不愿意對霍述開口,不愿接受他審視的目光。
她吐字緩慢,說話節奏停頓都有問題,爭執起來很吃虧她面對霍述很難完全做到心平氣和,尤其得知她耳朵里,正塞著霍述手下團隊開發的助聽器后。
恰巧趕上的志愿者招募活動,恰巧出現在她眼前的霍述,又是那么恰巧地會應急維修助聽器
她早該意識到,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為她量身定制的巧合
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故技重施,往事再現罷了。
她喉間發哽,想說的話全堵在了嗓子眼。過了幾秒她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種感覺就叫“如鯁在喉”。
放手。
林知言索性打手語,我對你無話可說。
霍述反攥得更緊些,目光炯然地問“你在生氣,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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