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郗接過字條后,掃了一眼“安克結借了你三百貫”
“對,真情白銀的三百貫,”李達說起這個時候,眼淚都險些要下來了。
顯然還是心疼銀兩。
謝靈瑜輕飄飄說道“你拉走的那一宅子的家具,只怕都不止三百貫吧。”
李達這下子徹底傻眼了。
原本還哭號著賣慘呢,這下眼眶里的那點硬擠下來的水,這下全都被嚇得縮了回去。
“還不如實說來,究竟他為何會借你的銀錢”謝靈瑜冷眼望著對方。
李達見狀,求助般的看向崔休“我先前都與中郎將大人說過了,安克結借了我的銀錢跑了,我才一時不忿,趁著他宅子無人,上門去拉了家具回來。”
先前崔休不過嚇唬兩三下,這些人便什么都交代了。
況且李達還把手里的收據都交了出來,于是他便覺得自己是問清楚。
可沒想到此刻謝靈瑜卻一句也不信這人的話,顯然她是覺得自己先前詢問的不夠,崔休品味出這層意思之后,站在一旁神色不自覺沉了下來。
因為這無異于是狠狠扇了心高氣傲的崔休一個耳光。
“回大人,當真是如此,”李達戰戰兢兢說道。
只是他突然抬起頭,猛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先前他被嚇得夠嗆,一直未曾
察覺出有什么不對勁的,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眼前穿著官袍的人居然是個妙齡女郎。
天底下只有一個女郎能著官袍,出入這樣的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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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王爺”李達直愣愣的問道。
崔休此刻怒呵出聲“既是知道殿下身份,豈敢抬頭直視殿下。”
李達被這么呵斥之后,才猛地醒過神,他以頭磕地,額頭死死壓在地面上,不敢再抬起頭。
“你既知曉本王身份,便也應該明白,本王若是想讓你開口,你斷然沒有拒絕的可能性,”謝靈瑜上前一步,壓低的聲音在有些陰暗的牢房回蕩著。
直到她忽地輕笑下“還是你想受過牢獄酷刑之后,再跟本王說呢。”
“王爺恕罪,王爺恕罪,”李達不過是個升斗小民,今日之前見過最大的官,也不過就是自己坊市內的坊正。
他連縣衙的縣老爺都從未見過。
如今這一下見到當朝正一品親王,如何不嚇得雙股顫顫。
李達忙道“王爺,小人一直說的都是實話,那個安克結確實是借了小人的錢。”
但是說到這里的時候,他聲音明顯頓住。
過了會兒,他才小聲說道“但是他說他有一筆特別賺錢的生意,急需要用錢,便向我著急周轉,以每月利息三分半給我。”
他說完這話之后,謝靈瑜眨了下眼,有些沒懂這利息該如何計算。
實在也不怪她,她都是本朝最年輕最有錢的王爺,豈會跟這些放貸的打招呼。
但一旁的蕭晏行朝她看了看,突然開口說道“本朝雜令中有明文規定,諸公私以財物出舉者,每月取利,不得過三分。積日雖多,不過一本一利。”
“所謂一本一利,便是利息不得超過你所出借的本金。”
謝靈瑜這下瞬間明白了,大周律例對于放貸者有著明文規定,所貸利息不得超過三分,但是這個李達嚇成這樣才敢說實話,說明他是明知故犯,這才不敢說出實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