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趕緊擺手說“大人,那個安克結確實之前每月有給我利息,但給我的利息絕對未到本金那么多。”
“明知故犯,”謝靈瑜望著他,故意說道“蕭大人,跟他說說,犯此令者是什么下場。”
蕭晏行“但凡有違者笞四十,以余利計贓,重者則是坐贓論罪,止杖一百。”
李達這下當真是被嚇得涕淚橫流,不停磕頭“王爺饒命,饒命吶。”
平常人被打一百杖,豈還有活命的可能性。
至于李達所犯之事的輕重,豈不就是謝靈瑜的一念之間。
所以他求饒的也比方才更加激烈。
謝靈瑜這才淡然道“要想活命,倒也還有一條路可走,那便是跟大理寺的柳少卿,一五一十的交代這件事的所在。”
“順便告訴你一聲,安克結一家今日已于湖中發現,全家溺水身亡。你若是不交代清楚,即便本王前腳放了你,只怕后腳你的尸身也會在護城湖
里找到。”
李達這下再次抬頭,雙目眥裂。
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
謝靈瑜滿意點頭,有畏懼便好,有些人盯準了銀子,是寧為財死。
知道怕的,嘴巴都挺好撬開。
謝靈瑜見時機差不多了,便也收手不問了。
她之所以不在此處審問,是因為發現這個李達所提到了高利貸的事情,倒是與先前柳郗所追查的高利貸異常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干系。
高利貸之事乃是柳郗私底下追查的,自然不宜大肆渲染。
旁邊還有一個外人崔休,謝靈瑜自然是想讓柳郗把人帶回大理寺,慢慢審問。
此時柳郗終于開口道“待會我便帶你回大理寺,你若是實話實說,便像永寧王殿下說的這般,還能保住你這條小命。”
“好好好,我跟大人回去。”
待幾人走出來時,崔休突然看著謝靈瑜,輕聲說道“未曾想,殿下竟這般會審問。”
“這種人又非亡命之徒,嚇唬嚇唬,便什么都能倒出來了。”
謝靈瑜也沒給自己攬功勞。
崔休正還想跟她多說兩句時,謝靈瑜已經轉頭看向另一邊的蕭晏行“辭安,你竟連雜令都這般滾瓜爛熟。”
“不過是閑來看過,”蕭晏行淡笑回應。
謝靈瑜忍不住說道“難怪先前柳大人跟我要人,說我若是把你交給他,你定會成為斷案高手。你該不會連律例都能熟背吧。”
畢竟連這種雜令,他都能信手拈來。
“殿下若是現在愿意的話,倒也不算遲。”
柳郗在一旁老神在在說道。
于是在崔休的視線注視之下,穿著官袍的少女,雙手背在身后俏皮而又靈動的搖頭,笑著說道“那不行,辭安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可舍不得。”
明明是一句聽起來,十分場面的話。
崔休卻莫名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