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本就是文官,圍獵乃是武將天下,我便不跟著湊熱鬧了,”裴靖安輕聲回道。
謝陵聞言,忽地笑了起來“裴大人這就謙虛了,誰人不知裴大人乃是文武全才,當年樂游原上一場馬球賽,驚艷整個長安。”
裴靖安嘴角輕揚著,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這才緩緩說道“殿下謬贊了。”
謝陵方才瞧著他這般神色,便已猜測到他對謝靈瑜的心思。
不過這樣也好,昭陽那丫頭到底應該死心了。
要不然她若是一直對裴靖安這般心心念念,日后便是嫁給盧家那個郎君,也是不會幸福的。
兩人私交并不深,這里又是在圣人的皇帳附近,所以兩人說了兩句,便各自離開。
而此時,謝靈瑜正帶著蕭晏行往她的帳篷走去。
“我還是先回去吧,”誰知與她并肩而行的蕭晏行,卻突然開口如此說道。
謝靈瑜眉頭輕皺“你身上還有傷勢,我方才已遣人去尋了太醫過來,你的傷口需要好生讓太醫瞧瞧。”
“我知道,但是不妨太醫到我的住所,替我看病好了,殿下的帳篷若是讓我進去,只怕會傳來閑言碎語,”蕭晏行輕聲說道。
雖說大周民風開放,小娘子成親之前也并無太大拘束,但總還是有些規矩。
小女郎的帳篷若是讓他這么一個外男隨意出入,旁人瞧見了,定然會傳出閑言碎語。
蕭晏行越是喜歡謝靈瑜,就越是要為她的名聲考慮。
“沒想到,你倒是比我還要守這些陳規墨矩,”謝靈瑜笑了起來。
蕭晏行知
她一向膽大,更是肆意,竟是從不在乎外人的眼光。
謝靈瑜卻搖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帳篷是什么樣子的,好幾個人住一頂帳篷,雖說只有三日,你當真能忍住”
蕭晏行身份不比謝靈瑜,她身為親王,不僅可以單獨享用一頂帳篷,帳篷的規格和大小也是僅次于圣人的。
便是她的親衛所用的帳篷,也是不差的。
反倒是蕭晏行,他乃是跟隨鴻臚寺同僚一道前來,自然也是住在一起。
平日里都是養尊處優的人,這同處一個帳篷,不說旁的,便是睡覺時的習性都是千奇百怪的,光是打呼之聲便是此起彼伏的。
謝靈瑜雖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但是也料想他與旁人一道住在帳篷之中,肯定多有不便。
如今他受了不輕的傷,謝靈瑜更不可能放他回去了。
“你且與我來,我可不會讓你受了委屈,”謝靈瑜望著他,斬釘截鐵說道。
蕭晏行聽著眼前小女郎如此霸氣的氣勢,也不由跟著笑了起來。
片刻間,他便已經投降了。
謝靈瑜所住的帳篷,本就離皇帳不遠,兩人快走到帳前,就見原在帳篷外的一道纖細身影,竟飛也般的跑了過來。
待對方到了跟前,聲音里帶著哭腔喊道“殿下,您總算回來了。”
“這是怎么了”謝靈瑜瞧著聽荷,一雙眼睛此刻已經腫的如同核桃般,眼淚更是撲簌撲簌往下落,瞧著好不可憐的模樣。
可是聽荷望著她,只一個勁說道“殿下,您可算是平安回來了。”
謝靈瑜這下倒是明白了,許是方才她失蹤時,消息傳了回來。
這小丫頭是個膽子小的人,一下便被嚇得六神無主了。
謝靈瑜這會兒還得耐著性子,安穩她說道“好了,別哭,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
她左右看了一眼,又突然想起來問道“太醫還未到嗎”
“您受傷了嗎奴婢這次過來的時候,還帶了府里最上好的藥,”聽荷眼淚倒是一下子頓珠了,她盯著謝靈瑜左看右看,不過倒是未曾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