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
“滋滋滋”
往昔的聲音都被火舌灼燒的聲音粉碎殆盡。
“你想找誰呢”如今出現在賀樓面前的菲爾皮膚被一種強酸溶液給腐蝕得血肉模糊,看起來半人半鬼,他神情怨毒地看著自己,“像你這樣的人也配擁有向導嗎”
就在他話音落下之際,更多的死尸面目猙獰地從血海中爬了上來。
賀樓拔出鋼刃,銀亮地刀面映照出那一張張痛苦、怨恨、不甘的面容
下一秒,走道中殘肢與血沫四濺,刀光血影之間,白骨在熊熊烈焰中化作灰燼。
哨兵站在走道的盡頭,純白的外套幾乎被
鮮血染紅,猩紅的、黏膩的液體不斷從他指套間滴落。
殷紅的血跡順著他白色的長睫滑落,麻木到幾乎無知的神情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臺陷入待機狀態的冰冷機器,需要摁下開機鍵才能重新啟動。
“果然,果然”
身后忽然傳來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
那聲音聽起來非常的熟悉。
染滿血跡的地下實驗室,男人拿著攝像機的興奮語調。
這些畫面像是閃回的幻燈片般涌上了他的腦海。
賀樓轉過身,原本淡漠的眼瞳中染上了一分顯而易見的憎惡。
站在賀樓面前的是一個兩鬢斑白、滿臉褶皺的男人,他穿著一身白大褂,小拇指上帶著鑲滿寶鉆的尾戒,“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冷血無情。”
眼前的人是賀正青,他面目還是記憶中的一般可憎。
“當初我在福利院里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有一雙比冷血動物還要更加的無情的眼睛。”
“你繼承了我的爵位,我的財產,我的莊園還有我的姓氏”
“那些人只看到了你尊貴的身份、你那些光鮮亮麗的事跡,但有人知道你親手殺死了自己的養父,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魔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賀樓看向賀正青的目光毫無波瀾,只有單純的憎惡。
眼前的人他殺過一次,也能殺第二次。
即便是殺一百次、一千次,他都不會有任何感覺。
“但是,我怎么感覺有事情困擾著我們的賀上校呢”賀正青特意加重了“賀”字的讀音,他好整以暇地抿起唇角,狀似苦惱地皺起眉頭,“你不會在想著那個向導吧”
賀樓緊繃著唇線,指尖微微攥緊。
“讓我猜猜你在想什么你想把他救出來離開這里之后,他說不定能和你匹配上”說到這,男人唇邊的笑容逐漸擴散,“你這副惱羞成怒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被我猜中了是嗎”
“你覺得他和其他向導都不太一樣,他好像不是很怕你,是不是”
“哦,我們這位可憐的向導還不知道自己完全被蒙在鼓里呢你敢把你的真實身份、你的名字告訴他嗎”
“你不敢吧。”
賀正青驀地加重了語氣,面目猙獰起來,“因為你身上流淌著罪人骯臟的血液,有罪的人無法得到救贖”
賀樓提刀,徑直沖賀正青面門而去。
哨兵的身影快似一陣疾風。
然而就在賀樓即將觸碰到面前的人之際,賀正青忽然控制不住地大笑起來起來,他的身形化作一陣虛幻的黑霧隨著身邊的幻境一道飛速消散。
走道中尸骨與血霧齊齊消失,原本緊閉的殿門不知何時便已打開,而自己早已進入了殿中。
黑發向導就站在自己身前。
賀樓眼瞳巨顫。
他想收刀,但已經來不及了。
在陸遠楓轉身看向自己的剎那,他親手將刀捅進了對方的胸口。
“你”黑發向導的嗓音一滯,在看清自己的面容后藍眼瞳不受控制地微微瞪大,原本那幾分欣喜都化作了濃濃的不可置信,又是那么的痛楚。
和那一百三十七個亡魂眼眸流出的神情是那么的相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