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忱飄過去研究“是該打蠟了嗎”
“是。”系統仔細看了看,也贊同宿主的判斷,“除了這件事,宿主,這里能看到二樓的太陽光。”
因為別墅結構的緣故,溫絮白帶給二樓的舒適整潔,其實也偶爾會蔓延到一樓。
那扇被溫絮白擦得干凈通透、挑選了輕盈窗紗的窗戶,透過的澄澈陽光,會在午后投在一樓的地板上。
溫絮白不了解這件事,因為他罕少會來這片區域。
在家時,為了減少受傷的頻率,他通常不怎么下樓。實在有必要出門,也通常只是下樓梯到玄關,不會特地往客廳多繞路。
他和裴陌住在一起,是真的像兩個不相干的租客,從不侵犯對方的私人領域,也不打擾彼此的生活。
莊忱對這樣的狀態非常滿意,他一直以為,裴陌也沒理由不滿意畢竟從一開始,這個要求就是裴陌提出來的。
提出這個要求時,裴陌盯著溫絮白,視線明明憎惡抵觸、冷漠萬分,仿佛溫絮白膽敢踏進他的領地一寸,就要剁了溫絮白的腳。
可現在,裴陌卻又盯著那塊明顯該打蠟的地板,灰頭土臉且狼狽不堪,臉色蒼白到足以用失魂落魄來形容。
現在是晚上,沒有陽光,今晚也沒有月亮,是個無風又令人煩悶的暗夜。
裴陌盯著的地方,什么也沒有。
和其他區域沒什么不同,只是塊空空蕩蕩、又沉悶又毛糙,再普通不過的地板。
莊忱回了二樓,繼續尋回補充溫絮白的遺作系列,抽空問系統“支線一崩得厲害嗎”
“不清楚。”系統也給不出確切答案,“裴陌的精神狀態在波動,很難給出穩定準確的數值。”
莊忱點了點頭,摘下二樓窗戶的窗紗,和窗簾桿一起帶走。
雖然沒有準確數值,但從裴陌的表現來看,崩得可能有點厲害。
裴陌現在的樣子,要是被別人看到,只怕要相當驚恐,以為他招惹了什么仇家,叫人家套了麻袋。
畢竟為人冷峻傲慢、素來目下無塵的裴氏總裁,罕少有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自己把自己摔得這樣狼狽。
嚴格來說,溫絮白死的那天算一次。
那天裴陌在談判現場,有關合同的洽談其實只是做了初步對接,還沒有正式開始。
那是談判中間的茶歇時間,與會各方休息和聯絡感情,品嘗制作精良的糕點和現泡茶水,為接下來的正式洽談做準備。
裴陌并不忙,原本有機會接溫絮白的電話。
他只是早已養成了習慣,看到那個號碼,想也不想地徑直掛斷。
“誰來的電話”合作方不了解內詳,見裴陌的反應特殊,隨口打趣搭訕,“外面的要不就接了吧。”
他們這一個圈子,商業聯姻居多,大都為了利益交換,各取所需,極少有真感情。
故而,各玩各的、互不干涉的情形也比比皆是,大多數人都不避諱,問這樣一句也不算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