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招供罪證“這是別人的東西”
這是別人的東西。
這間公寓,曾經屬于溫絮白,又差一點屬于溫煦鈞。
也極為短暫地曾經落在過他手里。
在溫絮白死后,這間小公寓就變成了沒人要劇烈掙扎的的破東西,變成供人隨口議論取笑的談資。
溫絮白死后,裴陌一度像沒事人一樣,依然去參加各類商界聚會。
席間觥籌交錯、鬢影衣香,半醉的賓客逐漸出言放肆,放言高論之下,逐漸失了忌憚和人性。
意圖巴結他的供應商,聊起裴陌到處找人低價處理公寓的事,言語間盡是對溫絮白的輕蔑,又自以為幽默地開玩笑,說這成了裴總現在最頭疼的累贅。
簡直太可笑了裴氏的總裁會看得起一個破公寓
值幾個錢
桌上的其他人哂笑,裴陌跟著笑,然后把裝了酒杯的酒砸在那個供應商臉上如果不是其他人見勢不妙,立刻收了調笑、又再三極力勸阻,這種死有余辜的爛人多半
還要被開個瓢。
那個時候的裴陌尚且以為,這種驟然爆發的、沒有蹤跡可尋的暴怒,是因為溫絮白的死讓他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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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裴陌終于想明白,他是在瘋狂地惱羞成怒,在用羸弱蒼白的暴怒,掩飾那個木已成舟的結論。
因為他被戳了最隱晦和致命的痛處。
因為他之所以能拿到溫絮白的遺物,只不過是緣于僥幸、緣于繼承順序、緣于他曾經最厭惡的婚約。
緣于溫絮白在這場過于倉促的死亡中,沒來得及留下有效力的、可以被尋得并公正的,足夠明確的遺囑。
因為他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東西不過只是他偷來的。
被他短暫私有,拿來時刻攥在手里,證明他曾擁有過溫絮白。
現在,真正的擁有者總算來了。
那些人說溫絮白把房子留給了朋友。
裴陌根本用不著白費力氣,去調查、去取證,然后自取其辱地再去確認一遍這件事。
他用不著再這么特地去折騰,然后多此一舉地羞辱自己一遍。
因為他信這件事是真的。
因為那個溫絮白,哪里都很好,溫朗、沉靜、堅定又聰明,唯獨有個從沒改掉過的毛病。
溫絮白總是不太相信,真的會有人喜歡他。
這是那個毫無感情、全然冷血的溫家,留給溫絮白的余習。
溫絮白并不因此自我懷疑,也并不強求任何親近的關系,只是用那種有條不紊的溫潤篤定,繼續一切他認為做該做的事。
只不過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溫絮白也偶爾會因為陽光很好、天氣有風,停下來想一想。
會有朋友來做客嗎會不會有朋友,愿意去那間小公寓喝酒。
會不會有朋友愿意幫他照顧小房子
偶爾來通一通風、透一透氣,讓房間里的東西見見陽光和海灘就完全足夠。
溫絮白在筆記本里寫,應當努力。
應當努力,維持身體狀況。
前往海邊公寓,保衛小房子。
因為習慣性考慮到一切情況,溫絮白其實也在筆記本上做了其他計劃,比如留下一筆錢給清潔公司,請工人定期去維護房間和清理
但這一次,溫絮白朝令夕改,領取了清潔公司的優惠券,卻又把這個計劃親手廢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