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經義不由分說地認定了,溫絮白會做出這種事,一定是為了他們。
這個冒名頂替的“裴陌”,全部重心都在溫絮白,或許未必會這么容易就善罷甘休。
為免對方將來又開始折騰、找溫家質疑糾纏,溫煦鈞提前解釋清了這件事。
那人認真聽完,看起來是相信了這些始末“我知道了。”
溫煦鈞點了下頭,也去拿衣服。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沒必要多管這件事,裴陌也好,什么孤魂野鬼也好,是什么都無所謂。
還不如放任這人一口氣折騰完以后兩家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相干。
“溫先生。”
這個孤魂野鬼和他一起走,因為思索時的神色專注、舉止安靜,幾乎顯出些被溫絮白教養過的影子。
溫煦鈞的視線在他身上落了幾秒“什么”
“搬出去住。”孤魂野鬼問,“是什么很壞的事嗎”
溫煦鈞有些錯愕,停在原地,沒有立刻回答。
孤魂野鬼看起來也并沒真想要答案,只是向他點了點頭,快步離開辦公室,趕去遷那一方冷清低矮的墳。
是嗎
或許沒人真想要一個答案。
因為溫煦鈞通過這一年,積攢力量暗中布線,才會在后來一朝反制,把那老東西送去精神病院。
溫煦澤在這一年里出走,還卷走了溫絮白當初落在他房間里,忘記帶走的那些比賽獎金。
因為這件事沒什么必要提,所以溫煦鈞也一直沒有特地告訴溫煦澤溫絮白不是忘了帶走這些錢。
溫絮白本來就把它們放在那。
因為小學的時候,溫煦澤想和其他同學一起去植物園春游,但溫家家教極嚴、子弟從沒有零用錢花銷,沒能成行。
那次溫煦澤哭得撕心裂肺,又被溫經義親手揍了一頓,連傷帶嚇,直接病了一個多月。
從那以后,溫絮白就把自己比賽掙來的錢,分出一半,放在溫煦澤的抽屜里。
并沒什么特別的用意居心。
只不過是因為那是弟弟。
溫家的子弟,在成長過程中就會被敲去軟弱、敲去妨礙做事的多余感情,敲去人性。
溫煦澤大概也已經不記得,枕頭下的水果糖、小零食,狗尾草編的兔子和狗,夢寐以求的漫畫和游戲機,還有那張差點讓他被父親
打死的植物園門票在那個一個多月養病的時間里,曾經讓他有多高興。
因為,在溫絮白生了病、被溫家當做棋子扔出去,背著書包和行李箱慢慢走遠的時候,溫煦澤已經長大。
溫絮白的弟弟,已經被教得和他父兄一樣,只嫌這些東西全無價值、玩物喪志,叫家里的保姆全拿出去丟掉了。
莊忱和系統一起離開那家巧克力店。
剛一推開門,刺骨寒流就呼嘯著卷雪撲面,幾乎能聽見風在嗚咽。
今天一整天的天氣都很陰沉,到了傍晚,這種陰沉再度加劇,抬頭就是沉甸甸壓下來的暗色云層。
天氣預報說會下暴風雪。
這場暴風雪來勢洶洶,大概會持續不短的時間。
“宿主。”系統忽然出聲,“有一個問題。”
這場暴風雪,會帶來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
今夜的氣溫會驟降十幾度,冰湖一律都會上凍,上面再壓上厚厚的雪層,就這樣持續一個冬天。
而溫煦澤扔到湖里那些裝備和金牌并沒有任何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