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費解地看著無論如何也不該出現在這的人。
溫煦澤張了張嘴,低聲問“大哥你來干什么”
“不知道。”溫煦鈞蹙了蹙眉,推了下這個站沒站相的弟弟,叫他自己站穩。
這趟瑞士之行根本毫無意義,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何必要特地來這里看一眼溫煦澤。
溫家沒有親緣可言,他和溫煦澤倒沒有同溫
絮白那么疏遠,偶爾也會有些聯絡,但犯不上特地見面。
又或許。
溫煦鈞抬頭,看陰沉滾云下高聳的三角錐峰面,難得有些煩躁地承認。
又或許,他并不是來看溫煦澤,只不過是來看看這座山。
近來的事太多太雜,攪得人心緒跟著不寧,溫煦鈞還以為那個孤魂野鬼,會把溫絮白的骨灰帶來這座山。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現在最重要的事是盡快離開,暴風雪已經初現端倪,很快就要吞噬整個山谷。
他們再不走,就要被困在這鬼地方。
“我聽說你們鬧的事了。”溫煦鈞沉聲說,“丟人,跟我回去。”
寧陽初是個外人,溫煦鈞責罵不了,可溫煦澤居然也丟人丟到瑞士,跟一個外人在這里像混混一樣廝打。
溫煦鈞不準他在這里丟人,扯著這個沒出息的弟弟,轉身就要朝山谷外走。
溫煦澤的腳釘在地上“我不回去,我”
“沒有公司會接,我都聯絡過了。”溫煦鈞的語氣愈嚴厲,“不準在這犯渾你難道覺得他真會在意”
溫煦澤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咬了牙抬頭。
“他那種人,不會在意這些東西的。”溫煦鈞說,“他就是這種脾氣。就算他還活著、本人就在這,也會說算了。”
真要論起來,溫絮白才是他們兄弟幾個里,最冷靜、最現實的。
現實到從不逾矩、從不意氣行事,冷靜到當木已成舟,就把一切吞下去。
這種仿佛什么都能接受,什么都能忍耐的脾氣,會在無形中吸引傷害,這大概也是溫絮白的真正死因。
溫煦鈞拎住這個弟弟,示意停在原地的打撈隊也帶寧陽初走,走出幾步,溫煦澤卻以前所未有的力道劇烈掙扎起來。
“別胡鬧了”溫煦鈞的耐心告罄,厲聲呵斥,“我已經告訴過你了你二哥不會在意,他根本”
溫煦鈞的話沒有說完,因為被他扯著的溫煦澤實在太反常。
溫煦澤盯著湖對面,臉色煞白,僵立在原地。
“二哥。”溫煦澤低聲說,“二哥,二哥不能下去。”
他幾乎是拼了命推開溫煦鈞,沖去湖邊,朝雪霧彌漫的對岸嘶聲喊“別下去二哥,我知道錯了,我給你買新裝備我叫人給你一比一仿制金牌好不好用純金的你別”
風雪嗆住他的喉嚨,溫煦澤發不出聲音,雙目赤紅,急得青筋暴起。
溫煦鈞的臉色徹底冷下來,大步走過去。
他想要斥責這個弟弟太軟弱、太感情用事,可當視線落在冰湖對岸的風雪盡處,瞳孔卻也極錯愕地一顫。
是錯覺嗎
還是這世上,生死輪回,真有鬼魂。
莊忱做好了那塊巧克力金牌。
他在金牌的金箔紙外,又額外加了條綬帶
,看上去就和本來的樣子更像。
宿主,宿主。系統變成小棉被,被風雪刮得亂飛,我們真的要跳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