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很合適退出世界的時間了。
“不急。”莊忱說,“我想睡一會兒。”
他其實留了一手,給自己也做了個不小的枕頭。
系統立刻變成大棉被,發現宿主有107的嫌棄,就變成帥氣大棉被。
“”莊忱還是有點想要炫酷披風,和系統討論“再弄頂皇冠,權杖,毛毛領。”
畢竟是他的第一個世界,作為紀念,最后退出的時候,莊忱還是想要酷一點的退場。
畢竟領“最佳任務者”、“最佳宿主”這種獎的時候,退場集錦是要在大屏幕上循環播放的。
莊忱和系統一起設計退場造型。
他的身影其實變淡了很多次,但又都重新凝實他還短暫睡過去了一會兒,但也很快醒了。
重新醒過來的莊忱,依然不是很急著退出,還在慢悠悠挑毛毛領的款式。
“宿主,宿主。”系統小聲問,“您在等什么”
莊忱其實沒察覺自己在等。
他手里擺弄著一個烤好的橘子,這種橘子的皮很薄,烤過后清香味就更濃,莊忱把它剝開,自己嘗了一瓣。
酸甜可口,是很好吃的橘子。
聽到系統的問題,他也撐著權杖坐起來,盤著膝正在思索,忽然抬頭看向窗外。
雪不知從什么時候又開始下。
努卡把所有人都帶走了,屋內屋外兩重天,大片雪花鵝毛似的落下來,小酒館里卻仍溫暖如春。
系統其實看見了凌恩。
莊忱在維持這場
夢,看不到被夢屏蔽的人。
伊利亞的戰神拿著星板,渾身是傷站在街角,狼狽到極點,眼睛里很恍惚。
系統有劇情推演,從這一刻起,就清楚這種恍惚會伴隨他一生。
凌恩要活三百一十五歲,距離他十五歲被莊忱帶回帝星,有整整三百年的時間。
這三百年里,他一共陪莊忱走了十年,占他生命的三十分之一。而剩下的兩百九十年,他再未夢見過莊忱。
不論他用什么辦法,他甚至去找占星師、先知和有控夢能力的種族,但夢里依然沒有莊忱。
這看起來也不是什么太嚴重的事。在兩百多年過去后,凌恩受了次瀕死的重傷,被獨立艦隊從一片廢墟里拖出來,努卡去看他。
“我當時該去抱他。”病床上的人又或者那是一把劍、一塊木頭、一塊石頭,因為那片過于強悍的精神力實在像是死水,“是不是我應該”
努卡站在陰影里,沉默地看著他,因為精神力足夠強大,他們都依然保持著青年時的狀態。
就像皇宮里那座永遠不會變的雕像。
作為伊利亞的元帥,凌恩這次重傷的原因很愚蠢,對手是擅長精神攻擊的種族,擅長潛入精神領域,讓人產生幻覺。
這種幻覺可以模擬意識波動,讓人見到最期待、最渴望見到的人,所以經常被用于精神攻擊,迷惑對手。
這是天生就擅長捕捉和模擬意識波動的種族,他們早就調查過凌恩,知道這位伊利亞星的元帥最大的軟肋是什么。
他們花了大力氣,到處搜羅伊利亞星那位小皇帝的遺物,終于湊夠一點很微弱的意識殘留,模擬出完全一致的波動。
千鈞一發、勝敗就在一舉時,他們讓伊利亞星的元帥閣下重新見到莊忱。
“我應該抱他。”凌恩低聲說,“他才十六歲,我不該”
“你在幻覺里看見陛下”努卡打斷他,“陛下和你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