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南淮還沒自戀到能盯著自己的臉看百八十遍,他看的是沈灼野的個人剪輯,沉默凜冽、神秘到一切過往都是謎團的“無名混混”。
這個角色在電影里突兀地出現,又突兀地死亡。命運飽含著大量隱喻,磅礴的視聽語言在他身上徹底爆發把整部片子抬上了原本夠不著的高度。
說實話,沒有沈灼野,這部電影到不了這一層。
商南淮甚至還知道,明天的制片方專訪里,導演就準備這么說。
節目組提前跟他透了底大牌的影視制作人多多少少有犟脾氣,有什么說什么,不肯改稿,認為這是角色和演員應得的。
主角用來走劇情,配角用來拔高度,牽引整部電影的和弦跟基調。
和弦砸下來,砸得多狠,能給人留下的印象就有多深。
這話多少有些踩作為主演的商影帝,節目組怕他不愿意,戰戰兢兢地聯絡,沒想到商南淮答應得異常痛快“用不用我幫忙去夸”
節目組副導演嚇得一哆嗦“不用不用不用”
商南淮還挺遺憾,只能在別的地方使勁,讓工作室持續盯著,別有人在這里頭攪渾水。
他也知道,以沈大影帝后來拿的獎,這種夸贊其實不算什么但這表揚是給十七歲的沈灼野的。
商南淮決定大發慈悲地替他守著。
誰也別想搗亂,沒人能想搶走。
“行,行你死了。”商南淮不跟他爭,跟個夢里的人爭什么,“我知道,跳高架摔的,我看電影了。”
沈灼野這習慣不好,總是把角色的感受拉到自己身上這確實是種相當有感染力的表現方式,但未免太傷身體。
商南淮想說他,想了想又覺得沒必要,沈灼野這么演了這么多年戲,早形成習慣,改也改不掉。
不如以后給他弄幾部生活幸福、有人疼有人愛的。
商大影帝站在那,甚至真挺認真地想了想,要不索性自己獻個身,跟沈灼野拍一部那種題材的真要應對邵千山那些隨時可能用出來的手段,這還確實是個辦法。
反正什么事往拍戲上一推,只要嘴夠硬,都算為藝術現身。
商南淮把胳膊張開“下來。”
沈灼野皺了皺眉,低頭看他。
“下來啊。”商南淮咬著煙,說話含糊不清的,“我接著你,快點兒。”
商南淮說“你不下來,我可一直這么站著。這破風,凍死我。”
催到第三遍,一道輕飄飄的影子猶豫半晌,慢慢落下來。
商南淮把人揉到
懷里,用力抱了抱“別動。”
他拉開衣服,把沈灼野裹著,這小豹子身上冷得像冰坨,凍得商南淮都跟著打哆嗦。
他反倒摟得更緊,把那點熱乎氣拿衣服裹結實了“暖不暖和這羽絨服,我代言的。”
沈灼野代言那個破牌子,除了好看跟貴一無是處,這兩年換了代言人,立馬就賣不動。
商南淮準備拿充絨量踩他,這話憋了兩年多了。
沈灼野“”
“你看你”商南淮低頭,“不信你現在當然看不著,你得再活十三年,到時候代言人才是我”
他亂七八糟地絮叨,說到一半,看見懷里的小豹子,沒來由愣怔了下。
沈灼野垂著睫毛,黑漆漆的瞳孔安靜,大概是叫他逗樂了,不吭聲地抬了抬嘴角。
商南淮頭一回看見這樣的沈灼野。
他看著沈灼野,這一會兒把什么要說的都忘了。
商南淮不自覺地緊了緊胳膊,把人摟到胸前圈著,仗著自己這會兒的個子比他高,下頜墊在沈灼野的頭頂,壓了兩下。
“早知道開個車來。”商南淮有點心煩,做個夢都不能隨心所欲,“這破地方,真冷。”
沈灼野低聲說“我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