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攤垃圾裝了這么些年老實人,邵千山當局者迷,居然也就真叫他給糊弄過去,以為這個弟弟無辜。
想來是沈灼野退圈之后。
如果他沒猜錯,沈灼野退圈之后,陳流一定闖了什么天大的禍,大到再也藏不住這才讓邵千山知道了真相。
知道也晚了,到了這一步,開弓沒有回頭箭。
邵千山收不了手了。
商南淮按亮手機,點開一個帖子,遞給邵千山。
錄像帶里的視頻被轉碼,能公開的部分,有人修復了原本模糊的畫質和聲音,在那些勒索的畫面里,有幾個口型尤為明顯。
再去掉風聲的底噪,能聽得出那混混說的是“姓邵的”。
他們讓陳流找生父要錢,提及陳流那個親生父親的時候,稱呼是“姓邵的”。
陳流隨母姓,陳流的父親姓邵陳流還有個大哥。
邵千山看完了那個貼子,抬頭看商南淮“你要把這事說出去。”
商南淮點了點頭。
邵千山臉色相當難看地笑了下。
到了這個時候,他的聲音反而沒了波動,靜到詭異“商南淮,我沒對不起過你。”
“我只把這事告訴過你,因為我這輩子,只當你是朋友。”邵千山說,“你現在要拿這個毀我”
商南淮打斷他“陳流到底闖了什么禍”
他不關心邵千山這些話,只是想知道,陳流究竟闖了什么天大的禍,連邵千山都沒本事平得了“他干了什么,讓你意識到,你保不了他,只能把他藏起來”
這其實算是誘供,誘供沒有效用,不能算是有用的證據,但至少能有個方向。
商南淮和宋季良商量,一個人來見走投無路的邵千山,就是要套出這個答案。
邵千山看了他半天,相當古怪地扯了下嘴角,攬過商南淮的肩膀,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話。
商南淮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盯著眼前這個人,臉上的血色一層層退去,凝定在原地,仿佛失去了身體的知覺。
邵千山抱著他,就要拉著他一起摔下去他們站的是個小平臺,不是鋼架,商南淮學過搏擊,只要用點力氣,就能把他弄開。
可商南淮像是忘了怎么動,被邵千山勒著喉嚨,幾乎就要撲下平臺的一瞬間,有什么力道攔住他的后背。
看不見的力道,商南淮被推回去。
隱在暗處的宋季良撲上來。
宋家父子兩個都在,宋國棟把神色猙獰的邵千山撕開,重重砸在地上。宋季良扶住險些掉下去的商南淮,讓他坐下緩氣“要不要緊”
商南淮咳嗽個不停,他的神色仍然恍惚,臉上蒼白不見血色,坐在銹跡斑斑的焊鐵上。
宋國棟皺緊了眉過來,不等說話,自稱“沈灼野的朋友”的商南淮已經搖搖晃晃,撐著地面爬起來。
“不要緊,我得走了。”商南淮說,“我得去睡覺。”
陳流的嘴里就沒有實話,邵千山也一樣。
這兩個都是亡命徒,得想辦法把實話撬出來,得想點別的辦法。
商南淮得回夢里問問。
“胡說八道。”商南淮說,“宋老師,他說沈灼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