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問莊忱“宿主,南流景經歷了這件事,變化大嗎”
“挺大的。”莊忱還有些印象,“開始吃飯了。”
系統“”
莊忱是說真的,沒開玩笑“吃得還不少。”
畢竟他的視角是燕玉塵小皇帝眼里的南流景仍是仙人,仍是要以舉國之禮相待的大國師、攝政王。
在燕玉塵看來,南流景身上最大的變化,確實就是“開始吃飯了”。
吃人間的飯,吃他做的飯菜。
這事讓燕玉塵備受鼓舞,跟著攝政王學習理政之余,也更專心地鼓搗吃食,想辦法哄攝政王胃口大開。
燕玉塵把南流景接到雪宮,把所有東西全用棉花細細裹上,地上鋪了厚絨毯,扶著經脈盡斷的南流景練習行走。
南流景走累了,他就去弄吃的,總能弄出正合攝政王胃口的飯菜來。
南流景修煉時要清凈,他就抱著那些批好的奏折,去偏殿一個字一個字研讀,思索這里面的道理。
他做的那些東西,南流景都吃得很好。
燕玉塵偷偷守了好些天,見南流景進食無礙,終于松了口氣,徹底放下心。
在他看來,只要一個人還能吃飯,胃口沒問題,那就一定沒有什么事了。
只要能吃下飯,什么都有辦法好起來。
那些仔細摻著上好藥材做出來的糕點,熬得噴香瑩糯的藥粥,補身體的湯羹小皇帝蹲在灶臺邊上,拿袖子抹臉上的灰,自己和自己高興。
南流景養傷的這段時間,其實讓兩個人的關系拉近了不少。
單方面拉近了不少,燕玉塵沒那么敏銳,過去發現不了的端倪細節,現在也一樣發現不了。
南流景過去刻意疏遠,并不看重他,只見他當做盛放殘魄的一具軀殼養著,燕玉塵沒有多明確的感覺。
如今南流景重傷受罰,被迫寄人籬下,借這人間王朝的氣運重修仙道,待他的態度比過去緩和許多他也不知道。
至少不盡然知道。
在燕玉塵看來,大國師一直都是仙人,救了他的命,教他道理,教他修習仙術,教他理政,對他一直都很好。
所以在燕玉塵心里,也一直都有那個當初被打斷了、沒來得及說出口,但早已想好的決定。
那位仙人落在他身上的東西,南流景需要,隨時取走都行。
可最后發生的那些事,小皇帝想不通。
系統也想不通“宿主,南流景要收集殘魄,有一萬種辦法,為什么非得這么對燕玉塵”
莊忱在這個世界拿到的劇本同樣相當有限,燕玉塵只是一抹殘魄,神魂天生不全,很多事根本看不出來、察覺不到。
但修仙世界也有好處,比如實在想不明白的事,可以用仙術,靠些別的辦法追查。
系統眼睜睜看著那具軀殼睜眼,嚇得一個激靈,躲在莊忱身后“宿主”
“沒事。”莊忱給它裹上小棉花,“鬧不起來鬼。”
燕玉塵的設定,字里行間就沒有鬧鬼的基礎,他們被拽回這個世界,本身就不太合理。
燕玉塵沒有未了的心愿,沒有執念,甚至連神魂都散了,那一道殘魄也還給了洛澤。
九天十地,沒燕玉塵這么個人了。
那具軀殼張開眼睛,空茫漆黑的瞳孔映不進一點光,沒有情緒,也照不出人影,像是一潭早已死去多時的湖水。
這雙眼睛看見的東西,要比魂魄稍微多些。
因為燕玉塵死時,忘了閉上眼睛。
南流景和洛澤自殿門外追進來,前者停在原地,后者過去拔下白羽箭,取回了逸散的殘魄。
洛澤拿著那封詔書看了看,不以為意,拋給南流景“燒了罷。”
南流景接住那封詔書。
燕玉塵的字是他手把手教的,可惜只學了個皮毛,未得風骨,又兼命在旦夕、力氣衰微,詔書的字并不算好。
“他的神魂呢”南流景蹙眉,“我們商量的,送他神魂去投胎,快要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