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譚臣,抿了抿嘴唇,“那不如我幫他喝。”
他拿起酒水臺上的一杯就要喝下。
還沒到嘴邊,手臂就被一只穩而有力的大手按住。
譚臣把林聽手中緊握的酒杯奪走。
“你酒精過敏,喝什么”
沈確還想說話,譚臣眼神掃過,薄唇突出冷淡地警告“沈確,事不過三,我不想說第三次。”
有林聽出面,沈確知道沈迭心這酒是喝不成了。
但他不甘心就這么放過沈迭心,咬著牙問“你別忘了你過去和我說過什么,你說他”
譚臣拉著沈迭心轉身就走。
沈確沒有跟上來,但他的話落進了沈迭心的耳中。
“你會后悔的。”
這句話,沒有對象。
沈迭心不知這后悔是何含義。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做個什么都聽不見的聾子。
只要不動心,就不會后悔。
和譚臣一同憤然離開的還有林聽。
他似乎和譚臣并不相熟,在外面等車也沒有多做交流。
只是譚臣的司機卻將車停在林聽面前。
林聽微怔,俯身和司機說“謝謝,我已經叫車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
沈迭心裸露在外的腿被凍得發青。
林聽的目光錯開譚臣,問“需要我的外套嗎”
沈迭心微怔,拒絕了他的幫助。
但那句“謝謝”,他一定要說。
沈迭心不在意沈確對他的惡劣。
林聽對他的善意,他必然要謝。
“不用和我說謝謝”林聽眼神復雜,似是同情,也是惋惜。
一件帶著溫度的外套搭在沈迭心肩上。
譚臣有意無意地摟過沈迭心,低聲說“先上車,我還有些話要單獨說。”
譚臣已經設想好,如果沈迭心有意留下,他該怎樣讓沈迭心乖乖聽話。
可沈迭心二話不說,直接坐上了車。
看著他干脆離開的背影,譚臣的眉不自覺皺起。
直到林聽叫他,他才收回目光。
林聽說“看樣子,他好像很傷心。”
如果不是失望絕頂,一個正常的人,怎么會這樣沉默。
譚臣面不改色地回答“你想多了。”
林聽反問他“被人這樣對待怎么會不傷心”
想到沈迭心由始至終的沉默冷淡,譚臣的心仿佛被重物拽著下沉。
“只要給他錢,他就不會傷心了。”
譚臣有些煩躁,卻又不知如何發泄,只能直接終止這個話題。
他黝黑的眼盯著林聽。
“不要再說他了,我現在留下,不是和你聊他的。”
沈迭心肩上這件衣服散發著若隱若現的玫瑰味。
除了靜靜地等待譚臣上車,他就是靠著捕捉這抹時有時無的香氣打發時間。
有時候,譚臣就像這香氣,有時出現有時消失,但一直以來,都沒有長期停留。
譚臣上車時,沈迭心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譚臣繃著臉問“你沒有話要和我說嗎”
沒頭沒尾的問話。
沈迭心思索半分鐘才找到他認為正確的答案。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你們打賭,也不是故意讓你輸。我想還金艾人情,所以才去至于錢,我們兩都沒拿到。”
這件事的真相,他也是今晚才得知。
他沒想到,原來譚臣也在當初認為他不會為了錢混跡夜場。
譚臣高聳的眉骨投射下大片陰影,將深邃的眼淹沒其中,讓沈迭心無法窺探他的眼神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