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秦家”
木頭新娘歪著腦袋,神情似是在回憶什么。
紅蓋頭從她頭頂垂落,被冷風吹起一角,露出金絲縫制的鳳凰衣襟,脖頸同尋常女子一般瘦弱纖長,只在眨眼之間,風度翩翩站在原地的梁淺已然出現在木頭新娘身后他修長五指捏住她的后頸,不費吹灰之力捏斷她的喉嚨,將腦袋活生生從脖子上拽了下來
“二師兄厲害”
“二師兄威武”
“二師兄真棒”
梁淺面帶笑容,將手里的腦袋隨手扔在地上,不著粉塵的靴子踩著木頭雕刻而成的腦袋,盡管不是多么優雅的行為,他做出來卻有種從容不迫的感覺。
注意到木頭腦袋的眼球仍在轉動,梁淺并不覺得意外。木頭新娘只是一個載體,當然不會因為身首異處就元氣大傷。
梁淺臉上總是懸著笑意,此時此刻卻能清晰看到他的眼底盡是徹骨的寒意。
“冒昧問一下,姑娘與撫云頂有何仇怨”梁淺聲音平和,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站在不遠處的仙兒三人卻是閉嘴不再繼續插科打諢。
梁淺身為撫云頂二師兄,不僅實力超群,私底下更是以“笑面虎”著稱,別看他總是人畜無害笑瞇瞇的樣子,實則手段不比他們任何一個高明、仁慈。說實話,梁淺若真是動怒,除了大師兄沒人阻止得了他。
“嘻嘻”木頭新娘不怒反笑,笑聲詭異萬分。
“我要沈初霽我要他來陪我我要他和我一起不得好死我要他身邊的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木頭新娘猖狂地笑著,聲音酣暢淋漓,好似已經想象到沈初霽慘死在自己手中的畫面,尖銳笑聲令人心生煩躁。
院中幾位弟子臉色逐漸陰沉,再也不見適才嬉皮笑臉的樣子,周身氣壓變得極低,夜風似是察覺到危險,竟然直接繞開他們吹向別處。
梁淺嘴角笑意斂盡,彎腰看著腳下的腦袋,語氣平平“敢問姑娘如今是死是活我門禁令,不予殺生。”
仙兒抽出腰間淬了毒液的匕首,銀白刀光倒映在她臉龐,眼中殺意盡顯“無論是死是活,都由我來動手。”
江闊握緊彎刀,面沉似水“她要大師兄的命,我便留不得她,破戒也罷。日后大師兄問起就說江闊留戀俗世難以自拔,不再回去了。”
宣夜擋在二人身前,目光銳利且堅定“宣夜無用,不比師兄師妹討得大師兄歡心,倘若葬身此地便也算死得其所,幾位退后罷”
木頭新娘“嗤嗤”笑了起來,仿佛并未聽見他們話語中決意與她同歸于盡的意思“你們真是愛他啊。”
她聲音中不乏諷刺“可他愛你們嗎”
梁淺居高臨下看著她,眼神譏諷“你如此執著于大師兄,難道是因為情愛真可惜,你永遠也見不到他了。”
他足下微微用力,就將腦袋碾成木頭渣子。
一道青光飄向漆黑天際,冷風蕭瑟,女子輕盈喜悅的聲音自半空傳來“可是妾身找到他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