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意沒說話,周訓心正拿了瓶水擰開,搶先說“胡老師欺負人,我們老師手受傷了,本來贏面就不大。”
胡一派指著他笑了笑“你別得意,小心答辯不讓你過。”
周訓心張嘴要說什么,祝意抬手從他手里拿過水喝了一口,對胡一派道“行啊,輸了的請客。”
胡一派張了張嘴,見挺多人在,沒好意思繼續說,就點點頭先應了“小館子可不行,去盛唐齋啊。”
早晨的清凈寺翠葉欲滴,羊腸小路上被夾道的花草暈染的水汽濃重,從上面趟過去手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都要沾上濕意。
北開源到了門前抹了一把手背,抬步邁了進去。
緣凈大師手里搭著一串佛珠正在打坐,聽見動靜睜開眼看向來人。
北開源凝視著面前的佛像。
他不語,緣凈也不語,兩人一站一坐,各顧各的事情。
直到北開源說“求財。”
緣凈起身點香,朝著蒲墊伸手示意。
北開源沒有如平常香客一樣跪在上前磕頭,而是伸手行了個佛家的躬身禮。
緣凈把點燃的香插在香火臺上厚重的白灰里,火焰頃刻間燒起來,把煙頂部的一截吞噬的只剩下焦黑的棍。
緣凈看著那火焰“財在東邊。”
北開源問“順嗎”
緣凈又看了那香片刻,直到快要燃盡了,才朝他鞠了一躬,說“不順。先破后立。”
“破財”北開源問,“小財還是大財”
“大財。”
香火剩下一截,逐漸熄滅了。
北開源看著那黑漆漆光禿禿的幾截,沉默片刻躬身還了他這個禮。
太陽漸漸升起來,小院里偶然傳出交談聲和鳥鳴叫,似乎是有其他香客進來了。
北開源掏出支票簿來,在上面隨便簽了個整數,放在香火臺旁邊。
緣凈看著他的動作,微微一笑“上次來的時候,手上的佛珠也沒帶,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北開源動作一頓,收回手來,表情沒什么波動地說“送人了。”
“尋一塊東邊的金絲楠木,用香灰埋七天,香油搓過再戴手上。”緣凈又朝他行禮,謝他的香錢,解釋道,“聚財。”
北開源不置可否,來時不茍言笑,走時也相差無幾,只是眉間的陰霾更重了。
南嶺高校的法人代表是魏良木,三十歲出頭,五官端正,國字臉上戴著一副無邊眼鏡。
北開源投其所好,叫上另外一個在業界有頭有臉的朋友,約他出來打高爾夫球。
魏良木欣然應約。
北開源先跟他打了前半場,一直在放水,后面怕被人發現是在表演,下半場就借著口渴沒上。
他在遮陽亭下喝茶,望著遠處瑞意集團的老總路評章跟魏良木接著打下半場,摸出手機來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