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然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入睡的,只是在早上固定時間醒來的時候,還能隱隱約約聞到在空氣中蔓延的淺淺的花香。
迷夢新生的催眠效果實在是太好,明明心中揣著事,樊星然卻已經補充了十分充足的睡眠。
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早上過于清醒的大腦讓樊星然總是無法去思考他從空格那里的得到的過于驚人的信息。
無法去訴說自己是什么樣的心情。
也無法準確的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樣的事。
今天就是樊衡的生日了,樊星然也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樊衡的禮物。
是用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仔細積累的迷夢新生的花瓣,而精心制作而成的適合攜帶的鋼筆,樊星然和空格一起在練習了很久之后,才用迷夢新生的花瓣最終制作成功的。
如果簡單點可以制作香包,但是樊衡畢竟不會隨身攜帶香包。
鋼筆能直接有凝神靜氣的效果,而且樊星然也拜托空格在鋼筆上,添加了一部分的祝福。
和劉兵的一樣,讓絕望不能隨意的侵襲樊衡。
樊星然檢查了一下鋼筆,用紙巾擦拭干凈重新放回了盒子里,密封好,做了一個簡單的包裝。
只是樊星然的心情卻很難再平和。
樊衡的生日一如既往,是一家人隨意過一下,甚至簡單到只是在飯后吃個蛋糕。
樊衡沒有大肆宣揚過生日的習慣,所以一直以來樊星然也同樣沒有,和樊衡一樣,只是在生日的時候,吃管家讓廚房準備的長壽面,再多一個小蛋糕。
在十八歲之前,樊星然吃的東西也會嚴格控制熱量,小蛋糕對他而言也是某種生活之外的驚喜。
在餐桌上時,樊星然偶爾會抬眸去看一眼邱媛媛。
邱媛媛很安靜的自顧自的吃著自己面前的東西,樊星然卻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端詳她。
邱媛媛并不是一個很有背景的女性,甚至是很樸素的家庭,樊星然也見過邱媛媛的父母,但是見面的機會很少,邱媛媛基本不會帶著父母來到樊家。
因為不是自己的血緣長輩,樊星然也并不在乎,可能樊星運會和邱媛媛的家里更親近些。
邱媛媛本身膽小、怕事,沒有什么主見,但是很疼愛樊星運,也對他很好。
一直以來樊星然從來都沒有見過邱媛媛對樊衡大聲說話,反之亦然。
樊星然沒有見過真正相愛的家庭,一直都不曾對這樣的場景而感到疑惑,可是樊星然現在見過了張阿姨的家庭。
總是罵罵咧咧,一邊相互嫌棄,一邊又相互惦念,說話的時候都是和旁人完全不一樣,透著不曾在意過的親昵又熟悉的音調,能肆無忌憚的使喚對方。
現在,擁有了戀愛的樊星然,也逐漸的能體會到樊衡和邱媛媛之間的陌生。
“生日快樂。”樊星然對樊衡道。
“嗯。”
在場的眾人甚至都沒有唱生日歌,但
是今天的蛋糕是邱媛媛親手制作的,而樊星運并沒有特別準備禮物,因為往往樊衡都并不太在意。
因為不好再沒有準備禮物的樊星運面前給禮物,那簡單包裝的鋼筆一直安靜的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沒有拿出來。
等到飯后,樊衡一如既往的直接回到了書房,而樊星然依舊在餐廳。
“需要給您準備一些飯后茶點嗎”喬管家看到沒有離開的樊星然,輕聲問道。
“喬管家,您知道我的母親嗎不是邱媛媛,而是另外一個。”
樊星然的問題,并沒有讓喬管家露出疑惑的神色,而是回應道“我并不了解,我來的時間已經是在前夫人之后了。”
樊星然抬眸,繼續問道“那現在留在這里的,還有以前的老人嗎”
“沒有,在我來的那段時間內基本所有的人都已經換過一輪了。”
喬管家的話讓樊星然遲疑著,最終只是點點頭,起身離開了餐廳。
樊星然有意無意的手扣著手機,目前作為他和空格的唯一的聯系,手機的存在總是必不可少。
只是這次,樊星然沒有給空格發送消息。
腳步不斷的走向書房,明明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道路,樊星然卻依稀感覺到不斷粘稠的空氣,正在一點一點擠壓他的呼吸。
站在書房的門口,樊星然深深的吸了口氣,手指撩起了略長的發絲,最后穩定的敲響了書房的門。
“進。”一如既往熟悉的音調,也是熟悉的單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