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車的后座,樊星然身旁放著很大的航空箱,冥府門犬很安靜的窩在里面,在身邊還放著迷夢新生。
樊星然靠在后背上,讓冥府門犬的視角可以透過他的身邊看到窗外的繁華的城市。
在這個偌大的,四處都是繁華的鋼鐵的城市之中,隱藏在其中的各種各樣的秘密要更加難以發覺。
在路上的人行色匆匆,大概是因為忙碌,大概是因為天氣尚且還很燥熱。
高低起伏的各式各樣的高樓將天空遮蔽,放眼望去似乎是被無數的霧霾所掩蓋了的,已經無法再輕而易舉看到了天空的城市。
車輛不斷的前進,從繁華的世界中逐漸的走向邊緣,四周出現了部分起伏的山峰,樓房坐落在山峰之中,而最終司機停在了一處地方。
冥府門犬的視角很難看到窗外的全貌,唯獨能看到一簇樹木的枝葉落入了車窗之內。
“麻煩您在這里等一段時間了。”樊星然對司機道。
這輛車他包了一整天,明明只需要和家里說,卻還是選擇包車的原因
是因為,這里是金扶市的墓園。
“可以在這里等我嗎”樊星然低頭對著冥府門犬問道。
冥府門犬顯然是不太樂意的。
“在這里并不太適合帶狗,如果你覺得太拘束了,我可以把你帶出來,但是得用狗繩拴在一旁的樹干上。”
冥府門犬最后只是低下了頭,并沒有再拒絕。
樊星然對司機道“麻煩您了。”
樊星然這才關上了后座的車門,轉頭看向了墓園的大門,樊星然從口袋中取出了神髓,夾在了發絲之間。
放下了手,有些沒有被夾起的凌亂的發絲垂落在耳邊,樊星然卻沒有要整理的打算。
修建在無人的郊區的墓園內,一邊是土葬的墓園,一邊則是放著骨灰盒的樓。
在不是特殊日子的普通工作日的白天,這里算不得人多,只是樊星然依舊能看到從身旁緩緩駛過的靈車,駛入了肅穆的停車場之內。
沒有人注意到樊星然,即便沒有神髓,沉浸在傷心之中的人也沒有心情在關注身邊的人和事。
樊星然無意識的看到了在來者中手中的照片,是一位年邁的,照片上看著很有精神的老人。
樊星然唯一一次來到這里已經是三四年前了。
他這次回來,是想看看他的朋友。
木森的母親沒有任何錢,無法支付丈夫和兒子火化和土葬的費用,她甚至連可以回去的老家都沒有。
樊星然支付了這筆費用,但是只支付了木森的那一份,作為對朋友的哀悼。
放在這里的靈位,樊星然一直都在默不作聲的續費,可從未親自來過。
因為不希望被發現,不想被木森媽媽找到。
當看著在那狹小的隔間中,他的朋友安靜的停留在方正的骨灰盒里。
骨灰盒上的照片是一張耍帥的自
拍,很可惜樊星然很難找到一張正經的他的朋友的照片,至少這張照片還能讓木森看上去是活潑生動的。
樊星然仰望著,緩緩道“好久不見了,木森。”
木森很安靜,明明木森不是一個安靜的人,可樊星然現在卻總是覺得,他連木森的聲音都快忘記了。
明明曾經總是會出現在耳邊,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的。
樊星然的肩膀,比起平時似乎更加無力的垂著,沒有風吹過的室內,樊星然的發絲甚至都不曾輕易晃動。
樊星然看了很久。
“對不起。”
樊星然道。
“謝謝你,一直支撐著我。”
將自己所有的叛逆都放在木森身上的自己,從木森的反叛上得到了紓解。
他曾經,將木森看做自己。
所以現在的他,才真實的對他的朋友感到歉疚。
“當初是我太不成熟了。”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可前提是有糖。
樊星然想要的那顆糖,一直都不曾存在過,他的吵鬧和無聲的抗議,實際上毫無意義。
只是現在說或許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