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遷跟在陸久身后,除了偶爾擋擋樹枝攔攔荊棘外,也沒忘了觀察山上的植被。
忽然,走在前面的陸久停了下來,緩緩取下背著的弓箭。
沈遷靜靜地往后退了幾步,以免妨礙陸久拉弓,目光則順著弓箭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找到了躲在樹枝間的野雞。
他忍不住屏住呼吸,有些激動。
穿越之前,他爸媽跟大多數父母一樣,給他報過很多學習班,射箭便是其中之一,他從十來歲便開始學,到后面變成興趣愛好,一直沒落下過,但像這樣在深山里狩獵,還是頭一回。
伴隨著一聲輕響,箭矢倏地離弦而去,眨眼的功夫,不遠處傳來東西從樹枝上墜落的聲音,沈遷一直盯著那處,清楚地看到野雞在空中撲騰時,插在脖子上的箭羽抖動出的弧度。
等兩人找過去,野雞已經沒了動靜,陸久利索地將箭矢拔出,又扯了幾根雜草捆住野雞的雙腳,倒掛在旁邊的樹枝上放血。
沈遷砰砰跳動的心臟還沒平復,脫口道“你真厲害。”
陸久擦干凈箭矢上的血跡,抬頭就對上沈遷像是在發光的雙眸,心里不由生出一點小得意,想了想,將手中的弓箭遞出去,問“你要試試嗎”
沈遷露出驚喜的表情,很是心動,但是馬上又想到,這是陸久賴以生存的工具,不是給他拿來玩的。
陸久見他不動,又問“會嗎”
“會。”沈遷點頭,不僅他穿越前學過,原身在京城時,也是學過騎射的。
“那試試唄,這里離竹林還有一段距離。”陸久隨手將弓箭塞到沈遷懷里,轉身收起已經放干了血的野雞,又刨了些土,掩埋好地上的血跡。
也不知道是運氣問題還是其它,之后許久,兩人連個麻雀都沒碰到,直到走到這座山的另一面,兩人順著山坡往下走,快到山腳時,陸久停下腳步,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沈遷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一頭花鹿從對面山坡跑下來,小心地靠近山谷中間的小溪。
這是一頭成年公鹿,看體型起碼有一百多斤,沈遷握著弓的手遲疑了,片刻后他將弓遞了出去。
陸久不知道怎么想的,不僅沒有接,還指著花鹿的方向,用氣音簡要地叮囑“等第二次低頭喝水,射脖子。”
兩人說話間,花鹿已經低頭喝了第一口水,抬頭警惕地掃視周圍。
此時再換人已經來不及了,沈遷果斷地搭弦拉弓,瞄準,在花鹿再一次低頭的瞬間,穩而輕地放開了拉弦的手。
松手之后,他眼都不敢眨,看到箭矢穿過花鹿的脖子,才長長舒了口氣,然后低頭不再看。
陸久驚喜不已,回頭見他一副不忍看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果然是以前沒吃過苦的公子哥,才會如此心軟,笑完又覺得有點不好,摸了摸鼻子道“你箭術也很好。”
“是運氣比較好。”沈遷認真道。
剛才這個距離,又是靈敏的花鹿,能一箭射中,主要還是靠運氣。
陸久看出了他箭術或許不錯,但對狩獵很生疏,便道“我家里還有一把以前用過的弓,下回進山帶給你用。”
沈遷沉吟一瞬,點頭應下“好。”
又等了一會兒,花鹿停止掙扎,陸久道“我們得去將鹿收拾了,盡快離開這里。”
沈遷猜測附近估計有大型食肉動物出沒,將弓還給陸久,活動了一下還有些發軟的手腳,又深吸了一口氣,才跟上去,要知道穿越前,他連雞都沒殺過,難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