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前臺,女人的情緒很激烈,不管不顧地發泄心中的焦慮與埋怨,沾滿淚水的臉龐讓人看起來十分揪心。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喻白受傷的那只腳腳尖點地,站不穩當,愧疚地向女人鞠躬道歉。
喻白也喜歡貓貓狗狗,禍是他惹的,挨再多罵也應該。
他寧愿烈烈主人罵得再狠一點,起碼這樣會讓他現在心里好受。
但陸斷可不會管那么多。
他舍不得見喻白這樣,眉頭擰成川字,心疼得要命,手一伸就把喻白扶起。
然后自己上前一步,寬闊的身體半擋在喻白面前,看向已經轉開頭抹眼淚的女人,微微鞠躬,“我和他一起向你道歉,對不起。”
“但這種事也不是我家小孩想發生的,他也受了傷。”
“當然,我們沒有任何逃避責任的意思,現在警方已經在找了,我們先冷靜下來等結果好嗎”
“如果有任何意外的話,你想走司法程序或者其他怎么都可以,我們都會配合。”
許應看了陸斷一眼,遞給女人幾張紙巾。
他一貫鎮定,聲音沉緩地安撫道“是的蔣小姐,這件事我們醫院全責,絕不會逃避。”
“其實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烈烈有事,喻白更是,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現在要緊的是先把烈烈找到。”
“這我當然我知道”蔣小姐別開臉。
她剛剛發泄完心里的沖動,聽到陸斷和許應這么說,情緒稍緩。
畢竟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會不講道理。
在烈烈的情況分明之前,她也不想歇斯底里地把事情鬧得那么難看。
陸斷和許應自然也是清楚這一點,所以說話時把姿態放得很低,讓人先泄憤。
等人的情緒冷靜下來,才好繼續談話。
蔣小姐從許應手里接過紙巾擦臉,微腫的眼睛看向陸斷。
這張人很陌生,她沒在這家動物醫院見過。
蔣小姐看了眼被他護在身后的喻白,問陸斷,“你又是誰你說他是你家小孩”
“你是他哥這件事你能做主能負責嗎”
“不是的”喻白在后面急切地扯陸斷的衣服,“和他沒有關系”
“我可以負責。”陸斷的手背到身后按住往前擠的喻白,強勢護短,“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
只要別沖著喻白就好。
今天這件事,小呆子心里一定已經自責難過極了。
陸斷知道喻白不會逃避,但他舍不得喻白面對這些壓力。
“我什么都不要。”蔣小姐緊緊攥著紙巾,她看到喻白有人護著,忍不住又流起了眼淚,啞聲道“我只要找到烈烈”
沒有人能感同身受地理解她對烈烈的感情。
大學畢業到現在,烈烈陪了她六年,她們一起住過出租屋,一起過過苦日子,熬了兩三年才過上好
一點的生活。
她每天只在單位和家里兩點一線,每周最多的娛樂時間就是到樓下遛烈烈、陪烈烈玩的那一個小時。
無論她白天工作多辛苦,受了領導多少氣,家人對她一個人在外漂泊有多不理解多不支持
但是只要回到家,打開門的一瞬間看到烈烈搖著尾巴朝她撲過來,她這顆孤獨疲憊的心就會瞬間得到治愈。
烈烈對她而言不只是一條寵物狗而已,還是她的心血,是她一個人孤零零在外的所有精神寄托。
蔣小姐越想越難過,哭得越厲害。
喻白聽著也就越自責越慚愧,紅著眼睛,抿唇問“蔣小姐,烈烈它有沒有認路的習慣”
陸斷看了喻白一眼,眉梢微動。
這個問題也是他想問的,看來小呆子的思緒還沒亂,沒有慌到只知道哭的份上。
陸斷“或者你經常帶它去玩的地方,有嗎”
蔣小姐一愣,止住眼淚,趕緊說“有、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