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清臨笑了一下,玩笑般道“沒發現沈總還蠻有浪漫細胞。”
沈渟淵不置可否。
聞清臨不會知道,沈渟淵在宣紙上寫下這一句句露骨情詩的時候,總會添上一個前綴聞清臨的名字。
聞清臨,我要像春天對待櫻桃樹般地對待你。
就像聞清臨同樣不知道,沈渟淵晚上熬夜在書房寫毛筆字,只是在通過這種方式陪伴他一樣。
即便他們隔著一層畫室的厚重門板,沈渟淵根本看不到聞清臨的身影,只能依靠門縫漏出的些微光亮以作慰藉
他們正一起熬夜。
等聞清臨終于暫得兩分喘息的時候,已是半個月之后。
展前準備工作終于完成了百分之九十,只剩下很少部分細節的收尾,不出意外再要一天就能全部完成,三天后就該開展了。
和童檸一起又看了一遍展館出來,聞清臨把過程中記下來需要修改的小細節整理好,一并發送給了策劃。
童檸提議一起去吃晚飯“聽說有家新開的法餐很好吃,去嘗嘗嗎”
聞清臨猶豫一瞬,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忽然解鎖手機,給沈渟淵發了條信息
晚上回家一起吃飯嗎
那邊秒回
回,聞老師等我。
聞老師想吃什么我提前訂餐。
聞清臨勾了勾唇,隨手回過去兩個字
法餐。
將手機熄屏,迎上童檸疑惑瞪視,聞清臨輕笑拒絕“不了,我和我先生約了晚餐。”
他故意用了之前拒絕那位周二少時候一模一樣的臺詞,聽得童檸直翻白眼,笑罵他“滾蛋,一腳踢翻你的狗糧我不吃”
聞清臨也笑,和童檸告別之后,獨自開車回家的路上,他興致一路都很好。
當然,并不是真像童檸說的什么“狗糧”,聞清臨自認他和沈渟淵之間遠不是能給別人發狗糧的那種關系。
只是單純因為忙了這么久終于閑下來了,聞清臨就想找些樂趣,譬如
和沈渟淵一起吃個晚餐,趁氣氛到位挑逗兩句,之后順理成章享受一場合法x愛。
只是
聞清臨計劃得很美好,實際實施時候還是出了個小插曲
晚餐吃得很愉快,是聞清臨點名的“法餐”,沈渟淵訂來的,質量與口味自然都很有保障。
即便不像川菜那么“夠勁”,但聞清臨也確實是覺得不錯。
最后喝完一小碗龍蝦湯,聞清臨放下勺,抽了張餐巾紙擦嘴角,邊抬頭看向坐在對面也正放下刀叉的沈渟淵,心尖微動,聞清臨正要開口隨意說句什么,可手機卻不大合時宜震動起來。
聞清臨輕“嘖”一聲低頭去看,發現是美術館那邊一直和他對接的工作人員打來的,只好劃了接聽。
懶得起身去畫室里,聞清臨就坐在飯桌前掛上了耳機。
誰知耳機那頭一出聲便是道歉“對不起聞老師,真的真的很抱歉,這件事情我也是剛剛接到通知,就是想問一問您,您的展覽可以推遲到半個月后再進行嗎”
聞清臨微愣,他直白問“為什么”
他這什么都準備好了,為什么要推遲
耳機那頭負責的是個年輕小姑娘,大概本身也是聞清臨的粉絲,每次和聞清臨講話時候就很客氣甚至尊敬,這時候因為歉意,就更語無倫次了。
聞清臨聽了半天,才勉強從兩句話夾雜一個“對不起”里大致聽明白了
是忽然有個空降攝影藝術家給美術館投了一大筆錢,指定要在兩天后開攝影展。
但美術館近期根本沒有空展廳,唯一空的一個就是聞清臨基本已經籌劃好,準備三天后開展的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