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不要太勞累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她起身走向冰箱,叮囑道,“記得,不要去噪音太大的地方。”
“好。”
許馥睡了個沉沉的懶覺,醒來感覺仍頭昏腦漲。
她打著哈欠下樓,眼神困倦地落在客廳,腳步跟著頓了一下。
窗簾被拉開了,深秋是黃綠摻半的,陽光透過落地窗落在旋轉樓梯上,鋪滿大半個客廳,有種融融暖意。
昨晚她喝光的幾個凌亂酒瓶被收走了,茶幾上干干凈凈,放了一個玻璃花瓶,里面幾支鮮切玫瑰迎著朝陽,正含苞待放。
幾支品種普通的鮮花罷了,竟然也會讓人心情變好。
許馥腳步輕快地下了樓,發現花瓶下面壓了張便箋紙。
粥多煮了些,在電飯煲里保溫,歡迎品鑒。
陳聞也
家里只有兩個人,他還簽了名字,有種獨特的認真。
許馥捏著紙欣賞片刻。
沒想到這孩子出國那么多年,字還挺有風骨的呢。看來小時候沒白練。
怎么說,有種試圖中規中矩的龍飛鳳舞。
她慢吞吞挪步廚房,掀開電飯煲,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香氣撲鼻。因為昨晚喝了不少酒,她早上起來本來沒什么胃口,但米粒晶瑩剔透,軟糯香濃,竟也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
于是她盛了一碗,邊吃邊給物業發微信,說自己上午在家,讓他們派人過來檢修。
一樓衛生間有些漏水,已經挺久了。這個衛生間使用頻率不高,許馥偶爾在一樓健身時才會在這兒沖個澡,最近又忙,一直忘記報修。
如今陳聞也住進了一樓,既然是客人,總歸不能讓人家住的不舒服。
物業來了兩個師傅,沒十分鐘就上了門。許馥剛好吃飽,手指一指,“喏,就那個衛生間。”
師傅扎進去,沒兩分鐘又探出頭來,“沒漏水啊。”
“水管那里呀,滴滴答答的。”許馥奇怪地走過去,“這會兒不漏了”
“水管”兩個師傅開始一起排查,他們當著許馥的面擰開試,合上,又擰開,確認不漏水,又問,“是不是家里人修過了這是個新水管啊。”
“哦,”許馥環視著煥然一新的衛生間,慢吞吞道,“應該是。不好意思啊。”
這個衛生間用得雖然不多,但她的東西倒不少。
各種香味的洗護用品尤其多。她被種草時就會下單,試了一次不喜歡便扔在那里,喜歡的又要換著用,這兒幾瓶,那兒幾瓶,時常放得亂七八糟。
如今被全部整理好,干干凈凈,由大到小,碼了長長一整排。
各式各樣花紅柳綠的瓶子旁邊,隔了一點位置,放著兩瓶同系列的黑色洗發水、沐浴露,猶如上學時因為有點酷而被集體排擠的小孩。
淺藍色玉桂狗的干發巾和浴巾旁邊,掛了一條深藍色的浴巾。
浴巾長度差不多,散開的下擺之間,只有幾厘米距離。
許馥突然想起她小時候在奶奶家做的晴天娃娃。
那時候正是日漫風靡的年代,她也跟風,和陳聞也一人做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笑臉,寬松飄蕩的下擺,和風鈴一起,掛在窗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