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曾經是這樣以為。
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會對其他女人逐漸地失去興趣,不明白為什么會突然定下倫敦飛往上海的機票,更不明白為什么會站在落地窗前看到外面飄起小雨,就想起完全搭不上邊的倫敦初雪。
甚至還會用這個當成蹩腳的借口,去向她求饒。
穩定而忠誠的關系是枷鎖,是毒藥,他自己從來做不到,更不會這樣要求對方,怎么會在陳聞也那個狗男人的燦爛笑容中感到妒如火燒
“馥馥,”陸時零在舌尖揣摩她的名字,啞聲道,“等你有空的時候,我們可以見一面嗎”
“好呀。”許馥坐起身來,發現陳聞也不知道什么已經離開,回到了桌前對著電腦,她笑笑,“到時候來我家吧。”
陳聞也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將電腦合上,轉身回了房。
她甜蜜的聲音毫不留情地傳進耳朵,又鉆入身體,讓他心臟混亂地揪作一團。
不知道是那筋膜槍的聲音,還是陸時零打來電話時的聲音,總是嗡嗡地在耳邊震動,在這安靜的深夜顯得格外聒噪。
吵得他整晚睡不著。
許馥很快就習慣也忽視了家里的這個“室友”,和陸時零重新約起會來。
她的生活忙碌卻又穩定,如同寺廟里的銅鐘,被陳聞也的到來輕搖了一下,之后很快沉重地靜止不動。
桌上的鮮花時常會更換,含苞待放時水靈,盛放時漂亮,許馥沒見過枯萎的時候。
她出門前如果有時間就會吃上一口他的手藝,沒時間就匆匆忙忙出門,最多叮囑一句正在車庫鼓搗新賽車的陳聞也,叫他不要太勞累,又說一句怎么穿那么少也不嫌冷。
陳聞也穿件黑t從車底下鉆出來,一地七零八落的零件散落著,他怕被嫌棄,謹慎地站得離許馥遠一點,拍拍頭上身上的灰,說都還沒立冬呢,一點都不冷,又說他想到要怎么改這輛車好了。
說的時候臉上沒擦干凈,還是有些臟,稱得膚色極白,眼睛也格外亮。許馥笑笑,和他說晚上不回來吃飯,開上車便揚長而去。
陳聞也從不占用她的時間,這讓她感到舒服自在,也會常常忘記家里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就連和閨蜜范范語音聊天也從不避諱他。
“回國怎么也不見人影最近吃什么好的呢”
“吃什么呀,”許馥看著電視涂腳指甲油,公放著語音,“上班忙死了累死了,放假還要和陶染去搞項目。”
“這會兒在家還是在哪兒呢倫敦那個分手沒”
“在家看電視呢。沒分手呀,還談著呢。”
“哎呦,這次時間夠長的。沒
分手怎么也不睡啊”
“他晚上睡覺不調靜音,挺煩人的。”
“真服了你。說一句不行嗎到時候人家被甩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許馥咯咯笑,“被甩了還能怎么回事兒膩了唄。”
陳聞也哪怕就在一旁也從不出聲,禮貌地裝作沒聽到。
除了偶爾需要幫忙的時刻,她才能發現陳聞也的存在感其實很強。
比如這天晚上,她正有滋有味地邊吃著水果邊看電視,余光里突然出現一個熟悉又可怕的黑影,張牙舞爪地迅速從她面前閃過。
她倒抽一口冷氣,身體發僵,迅速先把雙腳收回沙發上,拿毯子把自己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