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也好。”他笑著,自覺補充,“吃得也不錯。”
許馥很滿意地輕輕拍拍手鼓掌,又給他比了個大拇指,活像是糊弄小孩兒。
偏偏陳聞也被糊弄住,有點害羞地垂下了腦袋。
許馥又指指門口,做了個電話狀放在耳邊,示意自己先走了,讓他有事隨時給自己發消息。
陳聞也點點頭。
于是她禮貌地向病房內的兩人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陳聞也的視線還粘在她背影上,多少帶著不夠饜足的沮喪。
門卻在此時被推開了。
陶染穿著一件白色的呢大衣走進來,他長相清俊,氣質出塵,無框眼鏡為他添了幾絲溫雅,像是精英醫生的范本,與許馥極其般配。
他望向許馥的眼神溫柔,視線不經意地掃過陳聞也,眸色深了幾分。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陳聞也本人。
和視頻里、照片里,都不太一樣。
這么仔細一看,不管是長相,身材,還是氣質
怎么都和今天白天那個男大學生有幾分神似
看來最近許馥很喜歡這一款。
確切地說,那個男大學生是種小奶狗的感覺,陳聞也則很有些大明星的風范,往那兒懶散一站,就會自然而然地吸引人們的目光,是女生們都會喜歡的那一款。
而且,還是許馥的病人
陶染比任何人都清楚“病人”對許馥的意義。
健康的男人都是她玩弄的對象,生病的男人則不一樣。
他想起許馥在剛上研一時談的那個男朋友。
許馥喜新厭舊得很,剛談沒多久,就不再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飯了,陶染無意中看到她和閨蜜發消息,說是那男孩吃飯有點吧唧嘴。
他當時就心下了然,不出意外,很快又要分手了。
好巧不巧,那男孩突然被確診了腦膜瘤。
陶染覺得這簡直是個天賜的好時機,和一個病人還有什么可拉扯的干脆趁著對方忙于治病直接隱身就好。
結果她倒好,反而還去探病照顧,甚至不小心連對方的家長都見了,拖拖拉拉好一段時間,還是陶染忍無可忍,暗地里推波助瀾,讓那男孩出國醫治,這才算結束了這段孽緣。
不然他真不知道許馥到底打算什么時候和那男孩提分手。
在他看來,她對職業的信念感強到有些沒必要,太過于把別人的命運大包大攬到自己身上,實在是自討苦吃。
但是沒關系,以后他會教她的。
他會手把手地教會她,指引她,幫助她
然后,讓她再也離不開他。
“跑這么快,差點找不到你,”陶染笑容溫雅,手里拎著一個精致漂亮的包裝袋,低頭和她說話,“買到了樓下甜品店最后一個桃膠燉盅,還有藍莓蛋糕。”
“哇,”許馥低頭打量,“給我買的,還是給老板買的”
“你老板不吃,說便宜你了。”陶染想把袋子遞給她,卻又收了回來,“我給你送辦公室吧。”
“那么客氣”
“正好瞻仰一下許醫生的辦公室,這么久了,還沒來過呢。”陶染說著,上前一步,為她打開了門。
許馥笑著,側身從他旁邊經過,他松松攬了一下,沒有碰到她,卻很強勢地,像是把她圈禁在懷里。
待她出門后,陶染的笑容突然冷了下來。
他看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望著他們的陳聞也。
四目相接之時,陶染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沖他做了個口型,隨后重又勾起唇角,笑容溫柔地關上了門。
陳聞也面色平靜,但手卻猛地攥緊了。
咬肌發緊,指尖深深地抵入手心,青筋順著手背往小臂上面攀延。
許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特殊的氣場,他竟然在什么也聽不到的情況下,完全看懂了陶染的話。
陶染的口型是
做夢。
陳聞也徹底冷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