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行有著寫錯涂改痕跡的潦草文字下面,蓋了一個非常耀眼的鮮紅名章作為落款,龍飛鳳舞的藝術字“孫天天”旁邊,甚至刻著霸氣的龍紋,隱約構成一個“義”字。
天哥這枚極具幫派氣質的法人私章,絕對是一堆公司老板里最特別的,想必驚艷過無數其他公司老板、秘書、會計的眼球。
早些時候,看到這張紙條的郁白簡直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吐槽比較好。
總之,這個心愿恐怕很難實現。
郁白既不想繼承別人的
財產和事業,也不想破壞自己守法市民的良好形象。
但他還蠻想擁有那枚龍紋名章的。
因為真的又酷又好笑。
由謝無昉身上的衣服聯想起那張紙條的郁白,也真的笑了起來,眼里閃爍著燦爛的星點。
身邊因他忽然的感嘆而側眸望來的人停下了腳步,凝聲問“天哥”
“嗯,我身上這件大衣也是他拿來的。”
郁白隨口說完,發覺自己應該還沒對謝無昉提過孫天天,想了想,介紹道“他是一個對我很好的叔叔。”
不是真正的父親或兄長,朋友又有點差了輩,只好稱呼為叔叔。
他在糾結措辭的時候,謝無昉卻很快說“在視頻電話里說要來找你的人。”
郁白聞言一怔,進而想起了昨晚,自己說要睡覺結果被當場抓包在打游戲的社死一幕。
記性那么好干什么
“咳,是他。”郁白非常熟練地開始轉移話題,“下午天哥見到張叔叔的時候,一開口就管對方叫張總,把我嚇了一跳。”
張云江在過上日日下棋的閑適生活之前,的確是做生意的。
他和金盆洗手后從商的孫天天雖然領域不同,沒什么交集,但都知道對方,有過幾面之緣。
這個既漫長又短暫的下午里,其實發生了不少事,但謝無昉都錯過了,一點也不知道,所以郁白想順便跟他提一下。
“原來張叔叔家的生意做得很大,不是一般的有錢。”
郁白掃了一眼夜色中的華美庭院,有點感慨地笑了。
“可我還是想象不出來張叔叔像個老板一樣坐在辦公室里的樣子,總覺得應該是個退休的老教授才對,所以天哥一口一個張總的時候,聽上去真的特別奇怪,感覺哪里都不對勁,幸好他有事要忙,聊了幾句就走”
原本面帶笑意談論著其他人的郁白,話音漸漸輕了下來,直至戛然而止。
因為這一刻,他也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身邊的男人一言不發,灰藍眼眸靜默地注視著他。
那里面沒有往日認真聆聽的專注,竟充斥著不明來由的冷厲與排斥。
郁白愣住,反射性問“你心情不好嗎”
眼前的謝無昉讓他想起了昨晚。
當時在門外看到他和嚴璟打游戲的謝無昉,也是類似的神情。
但這雙眼睛里極具壓迫感的冰冷情緒,可能比那一刻更濃郁。
那天的晚些時候,郁白其實問過謝無昉,為什么會心情不好。
可他的回答是不知道,我心情不好嗎
看起來那么兇,當然是心情不好。
不過,在非人類無比坦率的答案里,一頭霧水的郁白沒辦法再深究下去,只是在心頭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疑問。
沒想到那個未竟的謎團,卻在此刻有了回聲。
謝無昉看著一臉錯愕的人,微微頷首。
看來他已經從自己這里習得了心情不好的定義。
郁白意外之余,脫口而出道“為什么”
難道是大病初愈,嫌他在旁邊說個沒完,覺得太吵了
明月高懸,燈光幽然的長廊下,郁白拋出了問題,好奇地等待著那個難以預料的答案。
他沒有等太久,很快聽到了謝無昉的聲音響起。
在濃稠夜色里,顯得晦暗不明。
“因為你提起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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