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懷聿對著他點了點下巴,姿態舒展。
潘尹川只好先在對面的沙發坐下來。
“花從哪兒來的”懷聿的聲音又響起。他的嗓音其實并不冷酷,慢條斯理說起來的時候,還顯得有些文質彬彬。
“樓下小廳的沙發后面擺著花瓶,花瓶里有藍鳶尾和重瓣洋水仙。花就是從那里來的。”潘尹川老老實實地答。
他當然不可能憑空變出花,只是把本該插在花瓶里的,變到了自己手里而已。
懷聿問“除了藍鳶尾,水仙也摘了”
“摘了。”潘尹川馬上把手伸出來,指間掐著一朵顏色淡雅帶漸變的洋水仙。
他忍不住小心地問“我不該摘對嗎是不是得給酒店賠錢”
懷聿攤開手“給我。”
潘尹川把水仙乖乖交給他。
懷聿接過去,垂眸看了一眼,然后合上五指將花瓣揉成了一團,順手也丟進了垃圾桶。
潘尹川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是生氣了吧
“我不管你在什么樣的場合,變什么樣的魔術。花只能送我,明白嗎”懷聿語氣淡淡。
很顯然,這并不是源自吃醋。
而是作為雇主單純對潘尹川不夠敬業的不滿。
“明白了。”潘尹川緊張地點頭。
恰好這時候門鈴響了。
“懷先生,您要的東西到了。”侍應生的聲音緊張地響起。
“去開門。”懷聿吩咐他。
“哦,好的。”
門打開,侍應生愣了下,將一個托盤交給了潘尹川。
里面托著一只黃金圓盤,圓盤上放置著的才是一雙白色絲質手套。
這酒店怎么什么玩意兒都有
潘尹川牢牢抓著托盤的邊緣,努力忽略掉侍應生怪異的目光,硬著頭皮回到了懷聿身邊。
懷聿的手垂在沙發扶手旁,自然舒張開。他說“給我戴上。”
潘尹川腦子里“轟”的一下,像是一串火苗燎了過去。
他深吸一口氣,取了這雙新手套,小心地托住懷聿的手腕,體溫灼人,一時間讓他覺得,仿佛給懷先生戴的是別的東西
不是手套。
是套。
潘尹川強忍著心跳如擂鼓的滋味兒,總算是用手套裹住了這雙形狀優美、修長有力的手。
“好了。”潘尹川的話音剛落,只見張開的五指驟然收緊,一下反扣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猛地一拉
再回過神的時候,潘尹川已經被按在了沙發上。
重新戴上手套的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潘尹川的心跳登時更快了,卻不得不揚起頭,視線直直撞入懷先生那雙顯得冷冰冰的眼眸里。
潘尹川真的不覺得自己長得好看,甚至是好看到讓頂級aha都為他“美色”心動的程度。
但懷先生的目光卻始終流連在他的面龐上。
然后手指探入了他柔軟的口腔。
這是在外面
潘尹川那可憐的僅剩的羞恥心,在胸腔里發出沒什么力度的吶喊。
不知道過了多久,修良終于帶著修苓一塊兒回到了大廳。
修苓臉上的瘋狂完全消失了,他顯得平靜極了,甚至嘴角還噙了一絲笑容。
而他的父親修良面帶更熱烈的笑容,看不出一點惱怒,他問“懷先生呢”
侍者答“懷先生走了。”
修良面露遺憾“這就走了”
修苓連忙說“那我們明天登門去拜訪。”
8樓獨一間的套房里。
新手套也進了垃圾桶。
這次更加濕得不成樣子了。
“時間不早了。”潘尹川迷迷糊糊中聽見了懷聿的說話聲。
緊跟著是關門聲,遠去的腳步聲。
懷聿獨自下了八樓。
aha們還未完全散去,其中一個見了他,當即面露驚喜“懷先生”
懷聿盯著那個人看了看,語氣溫和地說“別那么苛待自己的情人,以后讓人多出出門,多去劇院里看點魔術吧。別來我這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