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濯沒有否認“但這次是江序想去。”
花哥“”
“所以我前兩天不是還問你彩色的小兔子蒸餃怎么做嘛。”陸濯從車上下來,“正好明天早上就要出發,今天晚上你陪我熬夜做一下。”
花哥“”
“所以你踏馬還真要給他做彩色小兔子”
花哥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堂堂一個混道上的花臂大漢,大半夜的,被自己最酷的兄弟一個電話搖到賽車場來,竟然就是為了給他那寶貝同桌做一個秋游用的彩色小兔子。
這川渝男人再耙耳朵,也不帶這么耙的啊
花哥完全想不明白“你至于嘛,兄弟,人家是大少爺,住在山頂別墅區的大少爺,人家里的保姆一個月都比咱倆掙得多,犯得著要你在這兒給他研究怎么做愛心便當”
陸濯答得簡短“他想要。”
花哥服了“那他想要天上的星星,你是不是也要摘給他”
陸濯依然沒否認“那我可以考
慮學天文。”
花哥“”
行。
“你要是去挖野菜,絕對能活活餓死王寶釧”
他實在想不通,陸濯好端端一個極品帥比大酷哥,怎么就是個大戀愛腦男
以前追人家小男生也是。
現在對人家江序也是。
等等
不對。
戀愛腦,江序。
花哥猛然反應過來,一把抬頭“臥槽陸濯,你不會喜歡江序那小子吧我給你說,你可千萬別,人家那是什么人和咱們不”
“我知道。”不等花哥說完,陸濯就淡淡打斷,“所以我才想在他走之前,能做一點,是一點,這樣以后的回憶也可以多一點。”
陸濯說得太過平靜淡然,以至于花哥突然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接下去,只能停頓半晌,然后憋出一句“至于嘛。”
“至于。”陸濯從王老板那里接過一沓粉色鈔票,點清,收好,說,“你知道我從醫院趕回去那天,聽到他說了什么嗎。”
“”
“他說我是他在南霧遇到過的最好的人。雖然窮,雖然家境不好,雖然脾氣還臭,但我就是他在南霧遇到過的最好的人,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對我這么說。”
也是第一次有個同齡人這么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他,維護了他,不惜站在其他所有同齡人的對立面。
“而且我知道他肯定會出國。”陸濯的語氣比花哥所能想到的有想要勸告他的話語都要理智平淡,“我也知道他以后的人生會非常好,和我甚至可以說是云泥之別,因為哪怕我奮斗一輩子所能到達的終點,也夠不上他的。所以我從來沒有奢望過和他有什么,只是想在他走之前,能和他開心的過一天,就是一天。這樣好的回憶多了,以后苦的日子可能就沒有那么難捱了。”
陸濯說這話的時候,身后是聲色喧然的私人賽車場。
富家公子哥們把動輒幾十萬幾百萬的賽車,當做玩具一樣,鬧著圖個新鮮。
而這樣一個活生生的正該被家長們給予最高期待的十八歲少年,卻穿著被草地剮蹭得臟污的外套夾克,露著脖頸和手臂上觸目驚心的擦傷,然后用最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了最理智也最殘忍的話。
銹色的風烘托起初秋的夜,就連花臂這個糙皮大漢,也突然覺得有些悲傷。
他這個兄弟,這前半輩子確實都過得太苦了,那能有點甜些的盼頭,也好。
花哥嘆了口氣“行,我也不說了。你先跟我回家,我給你處理下傷口,再去李孃那兒要點食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