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倒地不起的五島哇一口便吐出了鮮血,濺在地板上的殷紅在燈光的照射下格外明顯。
其余幾人雖然有些不太明白,但至少感知出了對面之人對他們并不存在惡意,加上一切的罪魁禍首大概是失去了行動能力,他們也大著膽子上前了一步。
大地開口問“請問您是”
被七海抬手回絕“不必要將時間花費在探究我的身份上,你們可以全然當我是不存在的。”說著,他轉身朝角落走去,坐在了那里的一張折疊椅上,神情冷淡地注視著他們。
“這”菅原抬了抬手,有些不知所措。
伊橘也從人群后走了上來,淡聲對菅原道“沒事,不用管他。”
幾人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回到正趴在地上的人,憋著一股氣的田中用腳尖推了推五島的胳膊“喂醒醒,你倒是先告訴我們怎么出去啊”
地上的人沉默著喘息,側過頭,額前的劉海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齒間殘余的血跡順著唇紋淌出,刺目無比。
菅原伸手將田中攔住,擰眉看著他。
對方似乎什么也不肯說,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著。場館內的時鐘仍繼續在走,聲音在闃靜的空間內顯得格外清晰。
良久,一直站在邊緣的日向動了。他從前面幾人的胳膊下鉆了出來,直接蹲在了五島的面前。
菅原當即也明白了他的意圖,跟著蹲到了另一側,架起他的胳膊,兩人合力將五島的上半身扶了起來,靠在另一側的墻面上。
似乎是這個姿勢確實好受了很多,他面上的血色漸漸回溫,呼吸也平穩了下來。
“你感覺怎么樣”日向輕拍著他的背,歪下腦袋,想要看清楚他低垂的面上的表情。
五島閉著眼,仿佛對周身的一切聲音都置若罔聞,完全不予理會。
“日向。”大地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不要離得太近。
影山也蠢蠢欲動,試要將人拉回來,只是地上的犟人不知突然又抽了什么風,怎么拉也拉不動,拉動了也要小跑幾步蹲回去。
氣急,他忍不住罵了一句“你是笨蛋嗎”
“你才是笨蛋”日向也有力地回嗆了一句,嘟嘟囔囔地抱膝坐下,扭過頭,“我只是覺得,他可能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影山的音調猛然提高,“剛才我們差點就要被那群東西給吃了你管這叫不是故意的”
日向本能反駁“那也可能只是只是”半句話脫口,剩下卻忽而也不知該說什么。
影山冷笑“你明明也說不出來什么可是。”
“我可以的”
“你不可以。”
這次回應他的卻不是影山,而是一直緘默地坐在地上的五島。
他抬起頭,無神的雙目看著身側陌生的人,張著嘴,無聲重復了一遍“你不可以的。”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痛苦,別人怎么可能說得出來。
時間緩慢游走,恍如止歇。
不知又沉默了多久,面前的人才肯出聲。
“我的父母,他們說,我是家里最優秀的孩子,因為我考上了當年縣里升學率最高的烏野。”他低沉的聲音像是在嘆息,“籃球隊的教練告訴我,我是那些年里他見過的最有潛力的球員,有了我的烏野一定能打進春高賽。”
“他們都是對的,我的文化成績一直很好,那年的烏野籃球部也成功打進了春高但是我殘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