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廉的那柄清光湛湛的軍刀被擊飛以后,在空中
劃過一道殘影,刀鋒直直地嵌入了墻壁之中,留在外邊的一截刀柄還在微微震顫,連帶刀柄上懸掛著的紅纓也在趙琨的視野中劇烈抖動。
終黎辛的手指如鐵鉗子一般牢牢地環在趙琨的臂膀上,抓得他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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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發生得太快,那個紈绔少年仍舊靠著賭桌,口中不斷發出破音的驚恐尖叫聲。直到蒙毅沖過去拍了他一下,才戛然而止。
喧鬧的賭坊仿佛突然被人按下了暫停鍵,瞬間就沒聲了。大多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呆滯地、茫然地望著王綰、終黎辛,還有被終黎辛踩在腳下的宋廉,以及那個驚魂未定、依然不能好好站立的紈绔。
王綰今天沒有穿官服,他身材高大,穿一襲清雅寬大的儒服,腰間的衣帶紳帶垂下來三尺。佩劍是那種輕而窄的文人劍,主要作用是裝飾品。但他出手卻毫不含糊,精準有力,能看出君子六藝禮、樂、書、射、御、數中的射藝也是拔尖的。沒錯,射藝不僅需要掌握箭、弩和彈弓,還包括劍術。這年頭,士族都講究君子六藝、文武兼修,就算學不會擊劍,至少也要學會舞劍。
至于終黎辛,一劍出,好似靈蛇出洞,恰如閃電橫空,神出鬼沒的。他的劍和他的人簡直是兩個極端。劍在手中的時候,他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不太尋常,就像是冷寂的灰燼中又燃起熊熊烈火,腐朽的枯木上又發出許多鮮綠的新枝,算不上多么鮮明奪目,卻自有一番動人之處。
眾人看得心驚肉跳,都呆住了,雅雀無聲,過了三秒鐘左右,那個紈绔的同伴猛然大喊“公子政被我們說中身世,氣急敗壞,要殺人啦”
沒搞清楚狀況的人群頓時騷亂起來。
一些人拔腿就向樓下跑去,想要遠離這是非之地,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一些人后退幾步,保持安全距離,自發地圍觀。也有站在后邊的人,被前面的人擋住了視線,看熱鬧不嫌事大,使勁往前擠的。還有人依然呆呆地望著終黎辛,沒有回過神。
趙琨安排蒙毅帶著一眾護衛盡量隔開人群,防止有人搞事情。一個護衛打扮、長相平平無奇的青年原本混在人群中,想要趁亂一刀砍死那個紈绔少年,卻無奈地發現完全沒有機會靠近。他剛走上前一步,蒙毅的護衛就攔住他,警惕地問“你是誰的護衛請出示腰牌。”
趙琨瞥了他一眼,神色篤定“不是我們這邊的。”
人群中響起兩個聲音,一前一后道“也不是我的。”
青年見眾人如此警覺,對面又有終黎辛這樣的高手坐鎮,硬拼也毫無勝算。于是他迅速收刀,二話不說地后退幾步,挽弓搭箭,直接朝那個紈绔少年的心出一支羽箭。
“嗖”
“鏗”
終黎辛仿佛背后長眼睛,在破空聲響起的一剎那,反手一揮長劍,輕松地擊落了飛來的箭矢。然而紈绔少年還是受到驚嚇,腳一軟,跪坐在地上了。也沒人嘲笑他,突然有人在賭坊內放暗箭,許多賭徒嚇得抱頭鼠竄,哭爹喊娘。
再看那個射箭的青年殺
手,他已經后退到窗戶邊上,跳窗而逃。蒙毅派了幾個護衛去追他。
人群中,不知哪個紈绔又閉著眼睛瞎喊了一聲“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