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丸沙耶一愣,順著筆向上看去,竟然是工藤新一。
“這根如果再斷了,我就也沒有了。”少年聳聳肩。
烏丸沙耶眼瞼稍垂。
周圍沒人注意到這一小插曲,而她在工藤新一面前已經露出太多尾巴,索性她也就直接不裝了,優雅而高傲地伸手接過筆,仿佛這是理所當然。
這家伙或許會生氣吧烏丸沙耶想。
起初她還沒適應失去大小姐身份時,每一具身體她都毫不遮蓋自己的大小姐脾氣,結局就是那些原本認為原主很好的人會覺得她怎么一夜之間變得那么難接觸,而那些原本就想殺原主的,更是被烏丸沙耶逼得發瘋,殺意更兇。
那刀子雨點般落下,插進她的身體,男人雙眼通紅,目眥欲裂“憑什么不接受我的愛憑什么你這個賤人,你有什么資格拒絕我”
愛
什么愛啊,烏丸沙耶嗤笑,狗屁。
烏丸沙耶手握著筆,忍不住偷偷斜過一個眼神朝工藤看去,她想看看這個少年露出嫌惡的表情是什么模樣,卻不想,她只聽見一聲輕笑。
工藤新一看著她笑了。
藍色的眼眸柔和,又帶著一絲趣味,幾近捕捉到她探出去的一瞥目光。
她連忙收回那偷瞥出去的一抹視線,眼眸里的驚愕和慌亂還未褪去。
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
她哪里表現出了很滑稽嗎
烏丸沙耶不由垂頭看了看著裝,又掏出小鏡子照了照臉沒問題啊
那他在笑什么
不生氣還笑,有毛病吧
烏丸沙耶咬了咬下唇,決定不再搭理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卻偏偏,他還湊上來。
“啊咧,這是什么花從來沒見過。”
少年的聲音響起,烏丸沙耶一頓,側過頭去,工藤新一正彎腰靠在她身后側,但俯下的臉與她平齊,眼神專注地看著她的筆記本,眼眸好奇。
他好像對什么都好奇。
少年旺盛的好奇心甚至讓他都沒有察覺,此刻他們靠得如此近。
烏丸沙耶不習慣別人靠她如此近,因為有時那些人會忽然掏出刀割破她的喉嚨。
她不滿地稍微退了退。
工藤新一這才發現,連忙也后退了一步,連連道歉“啊,抱歉抱歉,我沒注意。”
這么誠懇的道歉,倒讓她也沒余地再說什么。
烏丸沙耶收回目光,決定不再和這個才十六歲的的、整天快快樂樂沒心沒肺生活的少年置氣。
順便,看在他給她筆的份上,她可以勉為其難解答一下這個簡單的問題。
于是她在旁邊寫下沙耶花三個字。
“沙耶花”工藤好奇,“那是什么花我竟然從來沒聽過。”
烏丸沙耶聞言心里一哂。
你沒聽過的多了。
一百年前京都花山院家的丑聞才驚奇呢,說出來嚇死你。
但話又說回來,反正她也無聊,工藤新一又是她不用假笑的對象,和他聊兩句也無妨,權當讓他來給自己打發時間了。
她落筆是很久以前尚存的花,現在絕跡了。剛才那個老頭講得烏丸沙耶,她的名字就是取自沙耶花,而他的弟弟烏丸蓮耶,名字也是取自蓮花。
那漂亮高雅的蓮花取給他真是糟蹋了,我要是蓮花,我當街改名。
她在心里補充。
工藤新一則抽了抽嘴角“老頭田中老師明明才不到四十,只是禿頂了而已”
他心下感慨,這家伙不裝的時候真的是一點禮貌都沒有。
不過“沙耶花”對于他而言倒是新知識。
他喜歡知道這些課本上用不到的知識,因為很多他會在破案時用上。
他直起身子,隨口感慨“平宮竟然知道這么詳細的、關于烏丸家族的事情嗎”